向晚的声音闲闲响起,一双眼却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猎豹般牢牢盯在郑美贻脸上,把所有的不怀好意都还报给她。
“不!”
听说要审孙尚宫,郑美贻拼命拦在孙尚宫面前,到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在意孙尚宫,而是郑美贻清楚地知道慎刑司几百种酷刑,进去了哪有不吐口的?
她从前没少借助慎刑司达成各种各样的目的,直到今日这个招数却用到了自己身上,郑美贻才知其中的可怕和痛苦。
“皇后,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解释的?”姜润看向郑美贻的眼神寒冷如冰。
解释?如何解释?
说当初她生产时,为保万无一失,就给专程养在自己身边的王嫔下了催产药。
事后,也的确像太医判断的那样,她腹中的是个公主,而王嫔产下的却是男胎。
抱着大皇子的那一刻,郑美贻只觉无比满足,如今嫡长子在手,她的地位、皇上的地位总算是稳固了。
可谁知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皇子并非足月而生,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这些年为了养大他,郑美贻不知耗费了多少心神,也常常被郭氏一党抓住诟病。
可这些话,她都不能说。
否则岂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故意抢夺了嫔妃的皇子?
看着面如死灰的孙嬷嬷被拖出去,郑美贻颓然跌坐在地。
见状,王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扑上去一把抢过大皇子,只是大皇子一向怕生,吓得瑟瑟发抖,拼命踢打王嫔,喘得几了,差点儿晕死过去。
姜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色不虞。
如今大皇子身世未明,姜润心中不免对这从前寄予厚望的儿子生出了几分抵触。只是,大皇子也许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因此姜润也看不得王嫔如此折腾他。
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姜润一时间没有开口,赵贵妃见状急忙出言呵斥王嫔放手,命乳娘先将大皇子和大公主都抱去旁边的偏殿歇息。
尤管彤则添了句,让张老大夫也跟过去照料。张老大夫隐晦地看了向晚一眼,拱手告退。
与姜润的种种怀疑不同,或许是母子连心吧,王嫔从前就觉着自己与大公主亲不起来,现在更是确定大皇子才是她生下的儿子!
大皇子被抱下去时伤心地哇哇大哭,口中不停换着“母后、母后”,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王嫔。
这些年,自己像狗一样巴结皇后,甚至主动帮她做她不便做的事,说她不能说的话,明理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名声更是粗鄙刻薄,可郑氏,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呢?
好好的儿子却被她处心积虑换走,现在看自己就像陌生人。
就这样,郑美贻还不肯放过她!
大公主明明是郑美贻不要的、被她亲手换出去的女儿,她打着嫡母的名义又来亲近,将大公主教唆的同“生母”离心离德,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嘴脸。
这一刻,王嫔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嫔妾当初难产,九死一生才为皇上生下孩儿,没想到……求皇上为嫔妾做主!”王嫔说完就长跪不起,表示若今日不惩戒皇后,她宁愿当场碰死!
宫中出了这等丑闻,姜润的怒气已到了极致,他吩咐金太监,“传话慎刑司,不论用什么手段,半个时辰之内,朕就要知到所有事情。”
金太监肃然退下,挥了挥手,手下侍卫便虎狼般朝凤仪宫冲去。
赵贵妃劝着姜润重新坐下,又吩咐宫人端了浓茶来,殷勤伺候左右,姜润却不知在想什么,对赵贵妃的话半个字儿也没有听进去。
外命妇们则成群挤作一团,事情到了这里也闹开了,皇上总不能把她们全都灭了口,不如就等着继续看戏吧。
看着郑美贻被孤立在中间,犹如一条丧家之犬,向晚冷冷一笑,早在她第一次进宫时,她就察觉出了郑美贻对待大公主,有一种特别的耐心和疼爱。
郑美贻是什么人,她还能不了解?若是没有利益,她会对王嫔的女儿掏心掏肺的好?不过一个生母出生低微的庶女,表面能过得去就是了,郑美贻又何必在人后还要演戏?
这只能说明,郑美贻待大公主,本身就有问题。
原本郑美贻身在宫中,想要查证诸多不便,向晚也没有紧紧揪住这件事不放,直到后来尤管彤自请进宫,她便吩咐尤管彤仔细留意此事。
尤管彤一向心细,郑美贻又当她是自己一手从西府拉拔出来的人,尤管彤定然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才是,因此行事不并刻意防备她,也是没将她放在眼中的意思。
这一年多,总算是通过蛛丝马迹,确定了向晚当初的怀疑。
尤管彤将消息传递给向晚后,便有了今日这场宫宴上的好戏。
原本将大皇子和大公主这两个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向晚还有些迟疑的,但刚刚真美贻和姜润的恶心算计,彻底打消了她的顾虑。
姜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