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有个疑问,倒不知皇后娘娘能否替臣妾解惑?”赵贵妃闲闲一问,不待郑美贻回答,又自顾自说了下去。
“若是皇后娘娘真如传言中那般贤德,为何这么多年,宫中统共才得了两个孩子?又为何当初的明贵妃圣眷正浓,怀有龙嗣,好端端的却暴毙而亡来呢?”
刀刀见血,字字诛心。
赵贵妃超常发挥,这些话可以算是灵魂拷问了。
皇上年过三十,膝下唯有一子一女,而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她郑美贻“亲生的”,一个是她郑美贻“需要的”,怎么好事全都让她一个人占了去?
听赵贵妃提到不幸惨死的明贵妃,汪夫人更是霍然抬首,死死地盯在郑美贻身上。
“放肆!”郑美贻大怒,“大公主不过恰好跟本宫是同样的体质罢了,你们就一个个欲加之罪恶意揣测,赵贵妃,你这是在给本宫定罪吗?”
“还有明贵妃,她当初香消玉殒本宫也很是痛心,不过这件事早就查明,那是废妃郭氏使的手段,怎么,你们现在竟想把这屎盆子也扣到本宫头上?”
“哼!无论如何,本宫现在依旧是皇后,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妃妾在本宫跟前放肆!孙尚宫,给本宫掌嘴!”
见郑美贻到了这个份上不仅不承认,还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赵贵妃很是气恼,又听郑美贻要打她,吓得赵贵妃直往姜润身后躲,“皇上,快救救臣妾!”
“皇上!”郑美贻转头直视姜润,眼神里满是隐晦的深意,“皇上与臣妾少年结发,风雨同舟数十载,难道竟因为这等莫须有的怀疑,就不信臣妾了吗?”
姜润闻言,眼中果然闪过一道迟疑。
向晚见状十分不耻,她算是看明白了姜润和郑美贻在打什么肚皮官司。
郑美贻这是在暗示姜润,若想要帝位安稳,一个嫡子当然要比一个庶子的分量来得重得多。
她这是在以皇位作为筹码,逼迫姜润在权势和真相之间选择永远将真相隐藏起来,这样,她也就能够得以保全了。
而姜润会如何选择,显然是不言而喻的,权势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以至于他做下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而今只是帮着郑美贻隐藏子女的身份,这对姜润又算得了什么?
在这里,真相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选择才会对姜润更有利。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郑美贻才会在被揭穿时依旧如此有恃无恐。
她赌姜润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所谓的可笑真相,而让自己的皇后、儿子身负污点,有损自己的清名。今后庶子上位,哪有正宫嫡出来得名正言顺?
姜润的迟疑同样被郑美贻捕捉到了,只见她得意地嘴角上扬,皇上身边的女人来了又去,终究,最了解他的人还是自己。
只是她这笑意刚扬到一半,就凝固在了嘴边。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向晚上前两步,正色道,“此事涉及皇室血脉,还是要查清楚的好。”
姜润一愣,没想到向晚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插话,而郑美贻更是恨得双目通红,“向氏,你失心疯了不成,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臣妾虽是晚辈,如今更不过区区一个郡王妃,当然不敢质疑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也别忘了,臣妾但却是宗正妇,想来过问此事也算是名正言顺。”
向晚直视郑美贻,话语谦卑,却半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众人这才想起,皇上此前因为郭宝儿弄出的动静找茬降了雍王的爵位,却并没有撸了他先帝钦封的宗正头衔,因此,雍王妃向氏就还是宗正妇。
既然如此,她过问此事倒也说得过去。
对着向晚,姜润的语气也不由放缓了几分,“不知阿珩媳妇可有什么要说的?”
若是向氏所言不合他的心意,他不听便是,也不必着急拂了她的面子。
“臣妾也有一事不明,之前有人举报景王身世不明,皇上尚如此严厉处置,没得如今皇后涉嫌混淆皇子公主身份,就按下不查的道理。”
向晚直接质问到姜润脸上,可以说是无礼至极了,可姜润不仅不觉被冒犯,反而还认为她坦荡率真,真是越看越像皎皎。
他笑了一声,耐心解释道:“这不一样……”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姜润忽然就变了脸色。
向晚嘴角挑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哪里不一样?
因为景王本是郭家的血脉,让他冒充康王的遗腹子,当然就乱了姜氏皇族的血统。
那郑美贻呢?她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
姜润方才之所以选择偏袒她,不过是因为他认为郑美贻用公主换了皇子,虽说也大逆不道,可终究大公主和大皇子都是他的子女,这肉烂在了锅里也是肉。
可是向晚却突然提到景王,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不过是在提醒姜润,让他不要这么相信郑美贻。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