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过后,便由雍王接任宗正,此乃朕意,不可违背,钦此。”
好在雍王并未让大家等太久,等殿中之人挨个儿跪好后,他便朗声宣读了这道悬在众人头顶的旨意。
听完,大家的反应都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先帝只是下旨让雍王接任宗正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什么!先帝竟然下旨让雍王接任宗正!
雍王这么个混账东西,他,他怎么能成为皇室的宗正,先帝这是老糊涂了不成?
只可惜,先帝一定是想到了他们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丧权辱国的旨意,便特地在后面加上了“不可违背”这一句,这下子,雍王可就真要成为宗正了。
想到这里,众宗室都像是斗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
宗正,竟然是宗正!
一时间,姜润反而不知到自己心中到底该做何感想。
是怨恨先帝偏心,便是去了也要留下这么一道旨意替他的大孙子铺好路,还是可笑就是这么一道无关紧要的旨意,竟成了困扰他多年的梦魇。
雍王却像不知道这道旨意一出,带给了这些人多少震撼一般,他转向面无人色的益郡王,笑了笑,露出满口的白牙。
益郡王浑身一抖,脸色越发惨白了,既然先帝留下了旨意让雍王成为宗正,那,那他这个宗正又算什么?可笑自己方才还义正言辞想要处置雍王。
雍王将圣旨背在身后,绕着益郡王走了一圈,“哎呀呀,既然本王成了宗正,这替先帝守灵的差事恐怕就不能领受了。”
“不过嘛,经过益郡王爷的提醒,本王确实觉着将先帝和各位列祖列宗孤零零地扔在皇陵确实不太像样,”雍王摸了摸下巴,“是该有个人前去尽孝才是。”
瞅见他一脸的“让谁去好呢?”宗室们动作空前的一致,齐刷刷退回座位,尽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只留下益郡王和姜全宁两人还在中间,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在姜全宁的疯狂摆头中,雍王好心地选择了益郡王,“那么,就由益郡王和王妃前去守陵吧,正好王爷德高望重,堪为宗室表率。”
话还没说完,益郡王就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雍王啧了一声,方才见他一声不吭,还当他多骨气呢。他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益郡王与王妃抬到一块儿,醒了刚好一车直接拉去皇陵。
殿中气氛诡异,空气安静的可怕,郭太后忽然站了起来,表示她受够了这场闹剧,她要回宫!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姜润为对付雍王而设的鸿门宴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他和郑美贻站起来恭送太后,此时三人的想法出奇一致,那就是赶紧结束这荒唐的宫宴,然后再派上十个八个死士,他们保证,绝不让雍王见到明天的太阳!
谁知才送到一半,大殿的门就被猛地撞开。
众人愕然,下意识扭头去看,只见郑卓然重甲佩剑,面若寒霜地走进大殿,身后还跟着两位相爷和六部尚书等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朝会搬这里了。
“兄长,你怎么来了?”郑美贻掩唇惊呼,要知道夜闯宫闱可是重罪,郑卓然为何知法犯法,她担忧地看了眼郑卓然,又看了眼身边的姜润。
姜润薄唇紧抿,看向郑卓然的目光满是森寒和疑问,“怎么,你们是要造反吗?”
此话一出,众人又呼呼啦啦重新跪了一地。
今日布局只为对付雍王,虽他也提前布了兵,可并未用上,现在这一出,他是半点儿也不知情,郑卓然最好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润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面殿的迷茫中,唯有雍王扬起一抹淡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可是他特别准备的礼物,皇叔,您就好好消受吧。
被姜润紧盯着的郑卓然没有答话,反而是咳地东倒西歪的褚相膝行几步挪了出来。
“咳咳,皇上,这事不能怪郑大人,咳咳咳咳,实在是,实在是这件事太大,臣等不得不……”
可能是方才走得太急,褚相仿佛透支的太厉害,一句话没说完就是一阵猛咳。
汪尚书上前一步跪在褚相身边扶住了他,接着话,“臣等不得不连夜进宫,唯有郑大人手握宫牌,这才劳烦了他。”
郑卓然身为皇城使司,眼下这时辰还不算太晚,宫门未闭,在特殊情况下,他是有权带人进宫的。这些人都是些文官,禁军以为皇上召见,检查过后便放了行。
姜润冷哼一声,一甩衣袍重新坐了回去,“朕倒要听听,是什么事让你们竟连明日的大朝会都等不得,非要连夜进宫面见。”
这就是要听到意思了,众人忙从地上爬起来,这回没人敢坐了,分成宗室和大臣站了两堆。
大臣那边自然以褚相赵相为首,宗室这边竟全都瑟瑟缩缩站到了雍王身后,惹得不明真相的大人们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