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美贻面上恭敬,实则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不仅暗指郭家坏人姻缘,还阴阳怪气郭二没品没级,不过一个白身而已。
“皇后言语倒是伶俐,哀家不过说一句,你便要回上八句十句的,”郭太后冷哼一声,暗指郑美贻不敬,“若是哀家没有记错,皇上可是亲自下旨让你闭门思过。”
郭太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郑美贻,若今日在这位置上站着的是她的亲儿子和儿媳,又如何会如此对怠慢于她?
“皇上先前的确令儿臣闭门思过,却不曾禁足,今遇兄长大事,儿臣前来请旨,如何也不曾违禁吧。”
郑美贻脊背紧绷,郭太后暗指她不敬不孝,搬弄口舌,放在民间,这也是七出的大罪,更不用说安国公府前段时日本就在酝酿废后。
这大周朝身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终究,是郑美贻先移开了目光。
别看她方才寸步不让,实际因为失去了六宫大权,皇上又摆明了不会帮她,如今的郑美贻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若是再不顾一切惹恼了郭太后,她的和大皇子岌岌可危。
郭太后也不欲跟她多费口舌,直接转向姜润,语气凄哀。
“小二他爹当年为护着你那苦命的兄长被逆贼所杀,只留下小二这么一根独苗,好荣幸长大成人,便是先帝当年,也说过这孩子命苦。”
提起惨死的儿子侄儿,郭太后原本假意拭泪的,也真有了悲色,“只可惜,小二那孩子实在不成器,也不指望他建功立业,唯今只求替他娶一房相得的妻室,让他一辈子平安喜乐。”
说到这个份上,气氛已经拉够了,郭太后叹了口气,及时结尾,“罢了,皇帝看着定夺吧!”
看似将决定权都交给了姜润,实则郭太后连先帝都搬了出来,大有姜润若不答应许婚郭家就是不孝先帝的意思,将姜润所有后路都堵死了。
“皇上金口玉言,方才分明都已经答应赐婚了。更何况,兄长他自十岁起便伴读您身边,夙兴夜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无缘无故受此夺妻之辱?”
比起郭太后,郑美贻也不逞多让,她端容跪在地上,打起了苦情牌。
“至于郭二公子,我长春侯府愿意尽心补偿,”郑美贻爱爱痛哭,目光悲切地恳求姜润,“妾嫁给皇上十年有余,还从未求皇上什么事,这回就当是妾求您……”
违逆先帝是为不孝,出尔反尔是为不义,怎么选,都是两难。
看着这两张为了替各自娘家争权夺利的丑恶嘴脸,姜润双手紧紧攥起。
难道就没有办法绕开郭家了吗?
这些年,西路军并像安国公想象地那么容易拿捏。
那只铁军劲旅是向老元帅一手打造起来的,特别是中下层军官,多半都是家乡深受胡人饶边之苦的寒门出身。
虽说口头不敢违抗,可心中并不认可安国公与胡人眉来眼去的做派。
因此经营西北多年,安国公其实依旧没能将西路军吃进去,如今郭太好声势浩大来求联姻,这是看到了通过联姻掌控向家的机会?
若是让郭家得计,不仅是往自己面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真简单,联想到安国公频繁联络北军的举动,姜润额上青筋凸起,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可是,郭太后稳稳坐着,甚至还喝上了茶,大有他不答应,就不走了的架势。
而郑氏的那些话,虽说也事出有因,但在跋扈的郭太后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郭家这是明晃晃在逼迫他,真的以为他姜润是个傀儡,是板上鱼肉了吗?
呵,只要向家倒戈,那还真有可能。
一时间,姜润目光猩红,无比后悔当初将向家当做安抚长春侯府诱饵的事。
早知道郑卓然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他就不该顾及什么颜面,直接纳了向氏女为妃!
“皇帝!”
“皇上……”
郭太后和郑美贻的催促声接连在姜润耳边响起,让他眼前不断闪过一张张或冷漠、或嘲弄、或鄙夷的脸。
姜润抬手抱住额头,只觉脑中嗡嗡作痛,那是他不愿想起的幼年,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被人逼迫着,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有内侍将金太监叫出。急切地比划着什么,随着他的讲述。金太监的神色变得凝重。
“何事?”
姜润看向金太监。
“回禀皇上,方才雍王府来报,雍王,雍王病危……”
“什么!”
姜润面上惊愕,心中却狂喜,这废物也病的太是时候了!
差点儿把这件事忘了,之前,长春侯府受他指使谋害先太子的事喧嚣尘上,让姜润深感雍王虽草包,但他活着始终是个祸患。
因此,姜润暗中授意一直给雍王看诊的太医加大下给雍王的毒性,准备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