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郭二想象中胜玳珊这边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情形,一边是西路军的精锐,一边是曾经身经百战的向老元帅亲卫,一时间两边竟打了个不相上下。
虽说郭家店护卫年轻体壮,可胜玳珊这边多出了个深藏不露,又不安常理出牌的雍王拉偏架,也没叫对方占到便宜去,不过一会儿功夫,胜负已分。
大爷们熟练地清扫起战场来,将“俘虏”们圈在一起。
经过请点,除了被意外踩断了一条腿的苏荷外,参与战斗的双方都只各自挂了点小彩。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这些汉子们看上去神采奕奕,并没有打架后的相互敌视,反而感觉酣畅淋漓。
向晚赞许地看了张伯一眼,他老人家是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下手很有分寸。
而那位护卫首领也是个明白的,看样子,他并不想真的闹出人命来。
这一场架下来,动静虽大,却都是些皮外伤罢了。
对这样的结果众人都颇为满意,不满意的,唯有郭二一个人。
只见他被气得脸色铁青,他对着坐在地上的护卫们怒吼道:“废物!都给爷爬起来,没死的就继续打!打啊!谁叫你们停的?”
“二爷,好汉不吃眼前亏,对面的都是些硬茬子,不如咱们还是先行回府吧。”说话的,是鼻青脸肿的小厮,他可不比这些皮糙肉厚的粗人,再打,再打他可受不了了!
“放你娘的狗屁!”郭二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打红了眼的他哪里听得进这种话,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小厮脸上。
“小爷我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他郭二,什么时候像牲口似的被人圈在一起过?他厉声命令护卫首领,“今儿若不把那几个给我打死了,死的就是你们这群废物!”
护卫首领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他们也是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却因郭家二爷闯了祸,就被抽掉回来成了安国公府的护卫。
若是只做些寻常护卫的差事也就罢了,可这位郭二公子却是个十足十的纨绔恶霸,平日里将他们当做奴才喝来喝去不说,还逼着他们做了不知多少欺压百姓的恶事。
对于这些,兄弟们早就颇多不满了,不过是靠着他的弹压才勉强没有闹出事来。
他们因为从属的身份没有办法反抗郭二,不知道心头有多憋屈。
今日之事,护卫首领看得清楚,本就是郭二爷蓄意闹事,只可惜踢到了铁板上,对方并不是什么软柿子。
原本以为又要闹成个大乱子,没想到张伯这些人下手竟点到为止,而且看路数总觉透露着种十分的熟悉,竟像是,像是西路军中的路数。
郭二爷说,这胜玳珊是家唯利是图的黑心商户,今日此举是为民除害,他当然不信,不过现在嘛,侍卫首领看向张伯,心中疑窦丛生,这些,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能指挥得动这些人的胜玳珊,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无论如何,绝不会是黑心商户这么简单……
“你丫也耳聋啦?”郭二见他发了话,护卫首领不仅不为所动,还跟敌方一副眉来眼去的样子,出离的愤怒了,一个巴掌又抽到了护卫首领的脸上。
力道虽不大,声音却响亮,一时间,他身后的护卫们皆露出愤慨之色,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簇拥上来,“赵头,您没事吧?”
这位姓赵的军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这郭二就是个无法无天的,若是不屈从于他,他是真能送兄弟们去死的。
面对一张张写满了担忧,替他不平的面孔,护卫首领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三娃他们,都是自己从战场上带出来的,他们不怕死,可如果这样去死,那也太窝囊了些!
他,究竟该怎么办?护卫首领攥紧了双拳。
千头万绪,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张伯等人并未拦着,护卫们逼向郭二,郭二见自己犯了众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等看清眼前这些不过是些皮肤粗糙黝黑,连官话都不会说的护卫,郭二又很快蛮横起来,对啊,他怕什么?这些人,不过是翁翁帐下的一条狗而已。
狗不听话,宰杀了便是,自然换了听话的来。
“你们这些狗奴才,”郭二怒视着聚拢在一起的护卫们,“让你们打个人个个贪生怕死,对着自家主子倒龇上牙了!怎么?想造反啊!”
“你!”护卫们面色愤恨,却碍于身份,不敢犯上顶撞。也有几个心中愤慨的,张了张嘴,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郭二爷此言差矣!“依我看,这些将士们倒不是怕死。”
郭二正训斥的顺溜,却听见有人插话,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身着淡紫衣裙的少女,这可真是新仇旧恨,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向晚却毫不畏惧,她上前一步朗声道:“然,军人当马革裹尸、刀锋向外,而不是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繁华京城的屋檐下,死在与同胞的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