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早的话将郭二气了个倒仰,只觉若是再让向早站在这里好好的喘上一会儿气,恐怕不能喘气儿的就要变成他了!
他一脚踹在小厮背上,“你聋了,没听见爷的话?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赶紧把这臭娘们给爷绑了!”
不过一个小娘子,小厮答应一声,撸起胳膊就要去拿向早,谁知向早竟是个练家子,她一个灵活的塌腰闪身,人就避了过去。
小厮收力不及,直直往外扑去,撞在了跟在向早身后往里进的范锡进脑袋上。
两声“哎哟”过后,小厮皮糙肉厚的倒还好,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范锡进却被撞出了两行鼻血,旋转着身子喷洒的满地都是。
范锡进挨打也挨出了经验,这回不用向晚了,他捂着鼻子亲自怒斥,“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几个字唤回了郭二远久的记忆,让他成功想起穆大找来张八闹事那回,好像就是在这打了个什么官儿来着,这才被对方逮到了把柄。
怎么着,这胜玳珊又想故技重施不成?
他见范锡进身子单薄,年纪又轻,想来即便是官,也是个无足轻重的芝麻小官,在京城这样落片叶子砸到十个人,其中八个就是官的地方,根本不值一提。
“官?小爷打过的官没有八个也有十个!”郭二狞笑一声,瞪了侍卫首领一眼,“还愣着做什么,给爷打啊!凡是踏进胜玳珊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侍卫首领无奈,却也只得抱了抱拳,听命行事。
向早见状大急,取下了别在腰间的峨眉刺,侧靠向晚,护在身前。
有了前几回的教训,她也不如从前莽撞了,知道没有向晚的首肯,不宜擅作主张,急道:“三妹妹……”
向晚向来不赞成武斗,对于能否说动她,向早其实也没有把握,谁知她准备好的理由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向晚就对鹤龄比划了个手势。
“那就打吧!”
鹤龄早就等在那里,见状响亮地答应一声,大喊道,“老张伯,让兄弟们抄家伙!”
一声令下,只见一群平均年龄五十往上走的老人家们手提大棍冲了出来,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对着郭家的护卫们就是一顿猛削。
事情来的太突然,看得不知内里的柳腰等人惊掉了下巴。
向早眼中则爆出一团惊喜的亮光,她看出来,向老元帅从前的那些老亲卫们,除了被向星带去西北的那些,就全都在这儿了。
三妹妹什么时候将老张伯他们埋伏在这里的?这几日他老人家没去厨房偷鸡吃,厨房的赵娘子念叨了好几回,还有些不习惯呢。
如此,局面稳了!
向早不再犹豫,挥舞着峨眉刺,迎战上去。
苏荷被瞬间激战在一起的两方人马吓懵了,他们苏家祖祖辈辈都是良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等到回过神来,苏荷骂骂咧咧捡起一块破桌板挡在身前,妈的,他还没有准备好呢,这些武将人家出来的,果然都是野蛮人!
苏荷躲在桌板后面。通过一道裂缝四下张望,除了那些打做一团的,他四处寻找最为关注的向晚,
却见那贱人被一个壮丫头和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护在身后,壮丫头嫌弃地瞥了眼瘦小厮,“方才你眼皮抽抽成那样,别是有什么大病,看大夫去,娘子这儿用不着你。”
瘦小厮则舔着脸坚决不肯挪开半步,这不废话么,若是他不护着些三娘子,回头王爷不扒了他的皮!
或许是看在方才零嘴儿的份上,寿儿难得的没再坚持,两人将向晚挡得严严实实。
苏荷不甘心地转了视线,只见另一头,郭宝儿胡乱挥舞着鞭子,不论靠近她的是哪方人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娇呼,“王爷,危险!”
“男儿自当征战四方,哪有躲在妇人身后的道理!”雍王却是一脸宁肯被误伤,也不愿待在郭宝儿身边的视死如归。
不知他怎么就挣脱了郭宝儿的纠缠,跃起几步,大喝一声,也加入了混战。
苏荷在心中嗤笑了一句不自量力,目光就滑落到了战场边缘,脸色煞白,看上去全然不知所措的范锡进身上。
苏荷眯了眯眼,他认了出来,这位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书生其实是江南大族范家的子弟。
江南范氏传承百年,一向执江南清流之牛耳,而江南多举子,若是范家振臂一呼,怕是半个官场都会鼎力相助。
而这位范锡进更是范家嫡枝,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十八岁的探花郎。即便后有备受皇上看重的何牧之,也不能完全遮盖这位侍读学士的锋芒。
若是他能趁机交好范家,苏荷眸光微闪……
范锡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见他双唇开开合合,口中念念有词。
左手一排,普通瓷枕三十只,共计白银三十两;左手二排,赋枕十只,“同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