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应了那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话。
没想到那王嫔的气量竟如此狭窄,向晚不过是没有阿谀奉承她,她就借着出宫的机会,安排内侍下手整治。
如今被内侍扔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向晚又不认识出宫的路,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要知道王嫔此举并非单纯的整蛊,若是向晚因此误闯了什么地方,被安上个窥视宫廷的罪名也并非不可能。
想通了这点,向晚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十分危急,她举目四望,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内宫这么大,向晚不知身处何处,而雍王的人还等在出宫的路上,指望有人来发现自己是不可能的了。
看来必须先将尤管娘的事放一放,赶紧想个法子顺利出宫才行。
向晚定定了神,并没有顺着内侍消失的地方继续往前去追,而是转过身打算顺着回到原来的路上。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打扮的内侍不知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
“是向家三娘子吧,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倒叫奴才一阵好找,”他叫住了正往回走的向晚,“奴才领了主子之命,特来带您出宫。”
向晚闻言心中一松,心道今日自己这运道果然不错,是雍王的人找了过来。
她指了指王嫔内侍消失的方向,“方才那个内侍?”
“不打紧,”小内侍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来是三娘子不小心开罪了领路的公公,这才被针对了。”
他阴柔笑笑,看起来有些得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虽不起眼,有时却能起到大作用。”
向晚这才想起,宫中下人们惯常捧高踩低,普通的外命妇们进宫拜见,若是不打赏足了或言语间惹了他们不快,就有宫女、太监们刻意刁难。
不是茶水太烫就是将人晾着故意不去通传,外命妇们吃了暗亏也只能忍下。
这小内侍应该是误会自己得罪了方才的内侍,才会被故意丢在这里。
向晚并未解释自己与王嫔的龃龉,只笑着提醒对方,“时辰不早了,还请小公公带路吧。”
小内侍连忙应是,继续领着向晚朝方才的路上走,见向晚面露疑惑,便出言解释道:“前面有条近路,穿过去很快就能到达西华门,倒不必再折回去那般麻烦。”
“好。”向晚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抬起脚,没有人知道,她后背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不对!
这个小内侍绝对不是雍王的人,否则他便该悄悄带自己去西苑,而非直接出宫了。
向晚这才想起,他方才口中说得是主子,并没有直接提及雍王,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在这偌大的宫中,向晚自问与人无冤无仇,又是谁会派了这小内侍来误导自己?
“皇后娘娘果真叫人如沐春风,宫务如此繁忙,却还惦记着臣女出宫的事。”向晚出言试探。
“皇后娘娘将您交代了我们家娘娘,我们家娘娘自然要保证三娘子顺利出宫了。”内侍笑道,顺着向晚的话将事情推到了王嫔身上。
他自以为这番回答滴水不漏,殊不知向晚的心却狠狠往下一沉。
王嫔若想对自己不利,方才就会指使那名内侍就可以下手,无需多此一举,而郑美贻今日只为试探与拉拢,就更不可能无故加害自己了。
若不是这个内侍为了取信向晚,故意透露出自己对凤仪宫中的事了如指掌,向晚还不敢确定背后之人。
试问这宫中,有能力往皇后郑美贻身边安插钉子的,除了郭家那两位,又还有谁能够做到?
可是,郭太后她们为何要这么做,向晚想不通,只觉十分困惑。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着对方走。
内侍又走了一段路,这才发现向晚并未跟上,转身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阴鸷,“三娘子?”
却见向晚一脸的焦急,双手往袖子、裙摆等地方摸摸索索,“公公,方才皇后娘娘赏赐的镯子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遗失御赐之物可是大罪,向晚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非要倒回去寻。
内侍见劝说不过,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个向家三娘子怎么这么多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软的不行,恐怕就只有硬来了,内侍想着,不由朝向晚走来。
“找到了!”
正在这时,向晚突然往旁边小跑两步蹲下身子,装出在地上摸索的样子,惊喜道,“原来是不小心滑落进这青砖的缝隙里了。拔不出来,公公快来帮帮我。”
内侍见状放松了警惕,他笑了笑,“原来如此,小娘子人小力弱,还是让奴才来吧。”
只是,他才刚刚弯下腰,还没看清到底哪里有金镯子,向晚就迅速扬出了手中的药粉。
药粉顺着风被吹到内侍的口鼻中,他晃了两下,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