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向夫人哭湿了五条帕子,可圣旨已下,她还是只有眼睁睁看着向星带着向老太太精挑细选几个的老家人以及兵部指派的一队属官,跟随着监军官渡往西北出发了。
原本向星高中武进士又任了殿前近卫之时,向夫人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只觉光宗耀祖也不过如此了。
只可惜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儿子就被委任了什么游击将军,被迫去往西北那个不毛之地。
“哭什么哭?西北是星儿祖父、父亲征战过的地方,他有生之年能回到西北效力,卫国戍边,这是朝廷对我们向家的信任,这是无上的荣光!”
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向老太太就将当场吓哭了的向夫人呵斥一通。
不多时,向家大郎贪生怕死,只愿做个富贵乡里闲人,早已失了祖、父辈与胡人死战到底血气的说法,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从京城一路往西北扩散开去。
向夫人不敢质疑皇上,也想不出如何反驳老太太的话,只好每日躲在自己那间小佛堂里烧香诅咒安国公。
在她看来,若不是安国公领兵不利,连丢两座城池,皇上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儿子派去西北抵抗胡人,要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啊!
向夫人不仅自己吃斋念佛,还连带着要求女儿们也一道替兄长烧香祈福。
只是向晓嫁期临近,每日忙着赶制嫁衣,向夫人体贴地不过多打扰。
向晚近几年越发威仪隆重,说一不二的,在向夫人眼里,这简直就是第二个向老太太,她也不敢如何勉强。
因此,向夫人只揪着向早一只肥羊使劲儿薅,弄得向早这几日怨声载道,苦不堪言,没事儿就往向晚的鹤寿堂躲。
这日向早过来时,向晚正在读向星通过秘密渠道送回的消息。
信上说,他和关渡的队伍刚一进入西北,安国公就派人来“迎接”监军一行人前往秦凤路州府凤祥府安置。
对于这个消息,向晚半点儿也不意外。安国公还是一如既往地处事高调,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对西北的掌控力。
现在关渡该难做了,若是退一步,未免一上来就给人示弱之感,今后他要再想以监军的身份压制安国公就难了。
可若是进一步,关渡又会让人诟病刚到西边就与安国公争锋相对,毕竟,安国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让人“依礼”相迎而已。
不过这些都是姜润和关渡该操心的事,向晚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替他们劳神费力的。
看完信后,她便将它整齐收到一只木匣子里,想起了向星出发前夕的事。
这次往西北去,向星是立志要干出一番成就来的,圣旨一下他便向老太太求向老元帅曾经使用过的那把战刀。
向老太太难得的有些犹豫,对于孙儿能重返西北领军她自然是骄傲的,可也没有谁能比她更清楚西北的局势有多凶险。
“若是带上你翁翁的战刀,会不会太高调惹眼了些?”老太太没有了在人前呵斥向夫人的强硬,脸上的丘壑都皱到了一起。
那把战刀就象征着向老元帅曾经对西路军的统帅,向星手持战刀重返西北,不是明晃晃地跟安国公宣战?
在这些事情上,向夫人一向是没有主意的,向晓姐妹也一知半解。
还是向晚想了想,劝道:“带不带的,大哥都是翁翁的孙儿,还是唯一的嫡孙,这是不争的事实。”
“与其说大哥有继承翁翁衣钵的野心,也可以说大哥是意在继承翁翁的传承。”
“更何况太婆比我们更清楚,军中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若是大哥有那本事,翁翁的名头不过是加持而已,若是大哥没本事,即便他身为向家子孙,兵士们也不会买账。”
向晓和向早听得连连颔首,她们也是这般想法,只是不如三妹妹能条理清晰地归置出来,听向晚这么一说,不禁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至于说安国公,”说到安国公,向晚看了向夫人一眼,“想来他首要抓紧对付的是头号心腹大患是监军关渡,压根儿不会将大哥这样的小小四品游击将军放在眼里。”
“皇上知人善用,大哥从未上战场历练过,他又怎会真是派大哥去前线打仗的?不过是想借了咱们翁翁的大旗一用,免得那安国公骄横无理,不将关监军放在眼中。”
向晚安慰道,“阿娘尽可放心,在扳倒安国公之前,皇上和关渡无论如何也会护着大哥周全的。”
听向晚这么说,向夫人扶着胸口念了句“阿弥陀佛”,她不求儿子建功立业,只求儿子能平安归来就好。
向夫人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自从圣旨下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如今儿子大了,主意也正,她与他越发说不上几句话了。大女儿倒是体贴她这做母亲的不易,可惜也说不到点子上,娘俩不过一道干着急。
至于那没心没肺的二女儿,平日里不给她添堵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