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女人迷得昏了头!”郑美贻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我当年是在帮他!”
“如今他要对付郭家,还有什么办法比杀了汪氏更好?我这也是在帮他!”
“你说,这世上还有谁会像我一样深爱着他?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他做!”
“朱明月会做到如此地步吗?汪望舒那贱人又何尝不是只考虑她自己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偏偏就只有那些个女人!”
看着郑美贻双目赤红,如癫如狂的模样,孙尚宫吓得讷讷无言,只跪坐在地连连摇头。
见孙尚宫也赞同自己的话,郑美贻仿佛好受了些,她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皇上不过是受了贱人们的蒙蔽,总有一日他会明白过来的,他会知道谁才是这世上最值得他爱的女人!谁才是最适合成为他皇后的人!”
经过一番发泄,郑美贻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捋了捋鬓发,吩咐孙尚宫从现在起就用心留意宫中何处的宫女们,看看有没有同朱明月长得有几分相似的。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本宫折了他一个美人儿,那本宫就再补一个给他就是了。”
郑美贻的话语轻描淡写,好像她杀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打碎了什么不值钱的物件般。
“是。”孙尚宫却不敢大意,恭声应下。
她忐忑不安地偷偷抬眼打量郑美贻,只见她面容端庄慈和,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仪态端方,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若非地上的一片狼藉还提醒着孙尚宫,她恐怕会以为今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娘娘,您就不怕再添一个新人,异日又成为第二个明贵妃?”忍了忍,孙尚宫还是没能忍住。
她是着实看不明白了,既然皇后娘娘不在意,为何又千方百计地除掉汪氏?
如果在意,又如何能“大度”地替自己夫君安排女人?
在孙尚宫看来,恐怕皇后娘娘嘴上说得再狠,其实心里也是怕皇上怪罪她私自动了明贵妃的。
否则,皇后娘娘又怎么会突然软了身段,主动提出要补一个“美人儿”给皇上的话。
“这可不一样。”郑美贻没有对孙尚宫的疑问感到生气,她淡淡一笑,面上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正如当初对朱明月痛下杀手时一样,即便明知皇上会不快,郑美贻也从不后悔杀了汪明妃。
要知道类似汪氏这样出身显赫的嫔妃是最不好掌控的,她们既有皇上的宠爱,又朝臣的支持。
这些人学生连着老师,同窗连着同年,一连就是一大片,只要汪氏愿意,她随时都有有一争后位或者说一争储君之位的力量。
因此对于郑美贻,汪望舒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最稳妥点做法当然是趁着她羽翼尚未丰满,就将之彻底翦除。
郑美贻险恶地笑了笑,反正对于皇上来说,左不过是要一个那女人的替代品,换了谁不成?不如就由她再从宫人里面挑选一个的好。
出身宫人,能舔居妃嫔就已经是造化了,没有朝堂的支持,即便生下皇子也不会越过她去。
“若不是王嫔太过不中用,这宫里又怎么会有汪氏什么事?”提起王嫔,郑美贻烦恼地摆了摆手。
要知道若只论相貌,王嫔可是比汪氏更有几分像那女人的。
只可惜,王嫔眼皮子太浅,皇上看不上她的性情粗鄙,更看不上她的行事上不得台面,即便郑美贻让她生下公主,又一力扶至嫔位,皇上也从未将王嫔放在眼中。
郑美贻要的,从来就不仅仅是一条听话的狗,而是一条能替她笼住皇上心意,在关键时刻在皇上跟前为她和郑家说话的狗!
“在说了,即便不知道朱明月的存在,那些人现在也都知道了皇上格外偏爱汪氏这样的,保不齐就没有小人想方设法敬献美人讨好皇上。”郑美贻对孙尚宫如此解释。
这天下这么大,找出几个像汪望舒的女子岂不容易?与其让旁人钻了空子,郑美贻向来喜欢做在前面,将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类似再出现一个汪望舒这样的“意外”,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郑美贻严厉叮嘱孙尚宫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接下来的人选十分要紧,可千万别在是王嫔这样的蠢货了。
这么一说,孙尚宫就完全领会了,她点头不已。
交待完这件事,郑美贻又吩咐孙尚宫安排人私下给长春侯府送信。
她特意说起了皇上委任关渡为西路军监军的事,告诫父亲千万不可对皇上的决定心生出任何怨怼。
只可惜郑美贻这些年独断专行惯了,没有对父亲和盘托出所有计划,让长春侯误以为女儿是在说服自己牺牲侯府的利益配合皇上行事。
接到信的长春侯却勃然大怒,他埋怨女儿女生外相,如今已经完全倒向皇上,不再以侯府的利益为重了。
难道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