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姚尚宫那边,从正殿离开后她便去了上古元师清修处,想要求见元师。
通报后,一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女观走了出来,对着姚尚宫行了个揖礼,“元师正在斋戒,不便见人。”
闻言,姚尚宫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前来求见了,“元师还是不肯见人么?”
女观一笑,“元师脾气一向如此,还请尚宫见谅。”
上古元师在外云游多年,刚回到京城,除了见过太后外,就闭关不出。姚尚宫之所以求见,是因为受了郭老夫人所托,想要替景王和郭家问卜气运。
没错,姚尚宫除了是郭太后身边的尚宫,她其实还是郭老夫人的人,准确来说,因该是安国公府的人。
当年送妹妹入宫时,安国公就将姚尚宫等几个陪嫁丫鬟放到太后身边,一来帮衬辅佐主子,二来作则为郭家放在郭太后身边的眼线。
这么多年过去,唯有姚尚宫陪着太后走到了现在,成为了慈宁宫的尚宫大人。
她与太后风雨与共,相对的时间比父母亲人还多,早就有了不可替代的感情,而随着身份水涨船高,姚尚宫也逐渐有了说话的资本,不愿意再背着太后听从国公府的命令行事。
郭老夫人是个知情识趣的,正是清楚这一点,因此早在七八年前,就没再私下找过姚尚宫。姚尚宫松了口气,只一心一意服侍太后。
没想到,就在她领旨出宫后,国公府那边又来人了。
这一次,郭老夫人给了她一个奇怪的交代,那就是对长春侯世子夫人进住鹿灵观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时,还要做个见证。
姚尚宫虽不情愿,可无奈她的亲人都在安国公府,几个侄儿这些年靠着郭老夫人照抚,都做到了管事、大管事。
想着事情不会对太后不利,她便还是答应下来,并说好这是最后一回。
因此对于上古元师的不肯见人,姚尚宫并未花费死力气,左右元师的规矩郭老夫人也知道,必不能怪到她头上。
她对着院门行了个礼,“也罢,来时太后娘娘曾吩咐过,让我替她老人家诚心祷告,既然元师不便见人,那我便去三清殿祈福了。”
女观闻言从善如流,念了句“无量天尊”,恭敬地送走了姚尚宫。
按照太后的意思,她虽不能提前出宫,但会留在宫中的小佛堂替早逝的儿子康王祈福祷告,而姚尚宫作为她钦点来到鹿灵观主持祭祀事宜之人,当然也要诚心祷告。
求见上古元帅未果,姚尚宫便如方才所说,独自前往了三清殿,打算在此跪坐一晚,以此替康王祈福。
时间过得很快,金乌西落,夜幕降临了鹿灵山。
安国公府安插的宫女轻手轻脚走进三清殿,在姚尚宫旁边的蒲团上跪下,低声向姚尚宫禀告观里各处的动向。
“胜玳珊那边刚清理完都有祭器,那丫头跪了一下午,腿算是废了,刚被两个丫鬟架回院子,她身边那个妈妈则一路哭着找医观拿跌打损伤药去了。”
姚尚宫面无表情,这就是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的下场,“福宝斋那边如何了?”
“穆大跟二爷身边的那个幕僚喝了一下午茶, 用过晚膳后又往后山转了一圈儿,说是赏景,如今刚各自回了院子。”宫人细细回禀。
“接下来胜玳珊应该没胆子再耍弄收段了,留意着福宝斋那边,”姚尚宫嗯了一声,“虽说是府里的产业,但这穆大和苏荷却是头一回打交道,还得多看看。”
“是,”宫人恭敬答应一声,略微抬头四处张望一番,“除此这些,长春侯世子夫人得了灵签,今日带了弟媳吴氏、大理寺卿谢家母女三人上山求问,已经在观里宿下。”
“我知道了,”姚尚宫眼神微凝,这就是郭老夫人交代之事了,“告诉她,她的事情我们不会干涉,但绝对不能影响到王爷祭祀!”
姚尚宫的嘴角紧紧抿起,虽不得不听命于郭老夫人,可她对安国公府利用康王祭祀的时机与秦氏交易感到不满。
她不知秦氏与安国公府曾经有什么纠葛,以至于郭老夫人竟答应了这个荒谬的要求。
若是太后知道了,该如何伤心为难?
都怪那个秦氏,简直无法无天,根本没将康王和太后放在眼里!
“老夫人也知道您的为难,”那宫人明白姚尚宫的心思,劝解道,“秦氏买通了玉清,玉清将她们一行人安置在了西北角,只要守住通道,就不与咱们这头相连。”
“不管事成与否,她们明日就得下山。等到府里拿到东西,秦氏就不足为惧了,老夫人必定不会再容忍她如此放肆。”
姚尚宫闻言面色稍霁,“你去吧,我还要替王爷祝祷。”说着,她不再理会宫人,又拿起手中的经文低头默诵起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默许了秦氏的小动作,让康王的祭礼不再完美,姚尚宫对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感到十分愧疚,此时的诵经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