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说当初先帝病重,公主她侍父至孝,发愿出家替先帝祈福祷告。”向晚干笑一声,心思飞转,现编出了这么个借口。
不管姚尚宫怎么想的,自己说公主孝顺先帝,这总不能有错了吧?
只可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越是耍聪明,姚尚宫就越是厌恶,听了向晚的话,姚尚宫冷笑一声,“真是无知者无畏!”
“当年公主出家,只因她八字不详,不仅克死了生母和同胞兄弟,还克得先帝和太后这个嫡母重病!这样的不详之人,还有何颜面留在宫中?”
听了这话,便是向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照姚尚宫这个说法,怎么不说先肖皇后这个元后嫡母也是永安给克死的?
“想必三娘子是个聪明人,”见她不说话了,姚尚宫冷哼一声,“在康王爷祭祀这样的关口,你竟跑去见了这么个不详之人,若是因此坏了王爷气运,便是你们整个向家也担待不起!”
此时此刻,姚尚宫就代表着郭太后,她铁了心要惩治向晚,谁也拦不住。
向晚当即跪倒在地,“尚宫明察,臣女并未见到玉檀真人,也并为对康王爷存有任何的不敬之心啊!”
什么不详,不过是姚尚宫用来打压永安长公主和惩罚向晚的借口而已。
可是方才永安长公主已经通过出卖向晚来表示了对郭太后的臣服之心,那么现在这些怒火当然就会由向晚一个人承受了。
姚尚宫看了眼外面正毒辣的日头,轻描淡写道:“听说这太阳是天底下至刚至阳之物,用来祛除晦气想必也是最为有效的。”
“既然三娘子将那边的晦气带了过来,那么就由三娘子太阳底下,将你自己和你带来的祭器一一清理干净吧!”
姚尚宫说着,看了眼一脸着急的田小福等人,又加上句,“不许任何人帮忙,否则就是对康王爷不敬!”
说完,姚尚宫点了一名宫女留下来监督向晚,就带着宫中的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是你故意引了我们去拜会永安长公主!”贺妈妈像是才明白过来,几步上前怒目穆大。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穆大得意一笑,满脸的你知道了又能如何?“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蠢!”
“你这个卑鄙小人!”贺妈妈大怒,却除了骂这一句外就无法反驳,毕竟偷听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上了当也怨不得旁人。
“你这死婆子,不要以为有向家撑腰,就敢在你穆爷跟前伸脖子,再敢啰嗦一句,穆爷这拳头可不认人!”穆大语带威胁,举起双拳作势要打。
等他收拾了向家,这婆子和那个小杂种一个也别想好过!
“贺妈妈,”向晚淡淡地叫住贺妈妈,从桌上取下一件祭器开始擦拭起来,“是我们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听见没有?”穆大浑身上下写满了小人得志,“还是你们东家懂事,哼!这儿的祭器可真不少,三娘子您就慢慢擦吧。”
穆大故意走到向晚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向晚,仿佛在看一个手下败将,幸灾乐祸道。
苏荷方才的话果真不错,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手段,只要提前布置谋划妥当,任你有千般本事,都难逃一劫。
这不,奸滑似向家三娘子不也乖乖入了他们的套,跪在这里认打认罚?
太阳这么毒,她且好好受着吧,等到康王的祭祀结束,郭太后发作了向家,他就能找机会将胜玳珊收入囊中了。
不知这位向家三娘子有没有后悔当初买下穆逢春?敢跟他作对,这就是下场!穆大呸了一声,转身去寻苏荷不提。
看着当空的烈日和满殿的祭器,鹤龄急得哭了出来,“所有事情都要娘子一个人做,日头又这么大,晒下去非得中暑了不可,这可怎么办呀?”
田小福忙到宫女跟前陪了笑脸,“这位姐姐快请坐,都是我们东家连累了您。不过,方才姚尚宫只说东西要我们东家亲自擦拭祭器,小的们只帮着取放也不为过吧?”
说着,他熟练地将一张银票塞进了宫女手里。
如今已经进入暑季,虽说过了正午,日头依旧毒辣的很,宫女奉命在这儿监督向晚是否偷懒,可一样也要忍受炎热,领了这个差事,本也有些不情不愿。
她摸了摸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眼殿中的祭器,估算一番,即便有胜玳珊的人帮忙,向家三娘子亲力亲为下来,怎么也要等待太阳落山,这样自己也能在姚尚宫面前交代过去了。
想到这里,宫女便转身回了大殿寻了个阴凉处坐下,对于一拥而上围着向晚遮阳、打扇以及喂水的寿儿等人视而不见。
向晚低垂着眼眸,又抱起一件祭器仔细擦过,确定纤尘不染后方才交到田小福手中,重新拿回殿内摆好,又拿起下一件祭器开始擦拭。
两年不见,苏荷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只会在这些阴谋诡计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