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提醒,姚尚宫这才注意到向晚眼下不在殿中,“三娘子哪里去了?”
东家到现在还没回来,去找的人手也没有消息,田小福等人闻言神色紧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相互推了半天,才推选出田小福上前答话。
不知为何,平日里千伶百俐的田小福今日一点儿也不灵光,连穆大那个野路子出身的都比不上,只见他脸上笑容僵硬,话也结结巴巴,“不、不如由小的先陪尚宫大人看一圈?”
姚尚宫久居高位,眼见这个田小福说话行事没有章法,不禁皱起了眉头,向家三娘子到底做什么去了?
要知道,祭祀康王这件事在郭太后和姚尚宫的心目中,可是头等第一件的大事,若非实在不合礼法,太后都想亲自过来看着,这个小小的向家三娘子竟敢怠慢至此?
在姚尚宫看来,就算是向晚当场死了老子娘,也要以眼下这祭祀之事为重,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丢下此处不管,跑去了不知道哪里闲逛?
姚尚宫心中十分不快,方才对于向晚的欣赏也不由去了几分,她冷冷瞥了田小福一眼,“祭器这等大事,还是等着你们东家过来亲自解释吧。”
她的不满丝都是明晃晃放在脸上的,毫没有掩饰,一时间,田小福万分尴尬不安,汗珠爬满了额头。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贵东家去了哪里,赶紧寻来就是,难不成要让姚尚宫在这儿等着?”穆大看上去是在替胜玳珊说话,其实拱火的意思更大。
田小福愈发着急,他倒是也想赶紧将人找到啊,可就是找不着,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向晚提着裙子匆匆赶到,她几步走到姚尚宫跟前行礼陪笑,“我来迟了,还请尚宫宽恕则个。”
姚尚宫见她神色慌张,疑心顿起,“三娘子这是去了哪里?这观中不乏修行的贵人,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谁,那可就不好了。”
原本只是句敲打的话,谁知向晚听了更显慌乱,她含含糊糊应了几声便想揭过这个话题,“尚宫久等了,我这就带您查看祭器。”
姚尚宫还待细问,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突然来个女观探头探脑,观主玉清见了她不免有些惊讶,福儿是玉檀真人身边的人,等闲是不会出来的。
“福儿,你怎么来了?姚尚宫正在此处,不若你先退下。”玉清怕福儿不知道姚尚宫在此,撞到了枪口上惹来宫中不快。
虽说没说过几句话,可玉檀名义上也是她的师妹,玉清可怜她时运坎坷,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谁知福儿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待看清了殿中之人,不仅没有顺着玉清给出的台阶避走,反而径直朝着向晚走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我们真人说,她早已是方外之人,银钱之物于她无用,还请您速速收回。”福儿说完,双手奉上一叠东西,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几张银票。
见向晚没有伸手去接,福儿越发慌了,她忍不住看了眼姚尚宫,一副唯恐她降罪的样子,再看回向晚,眼眸中不由带上了几分恳求。
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可真是要还是她们真人和她了。
姚尚宫认出了道姑打扮的福儿,曾经是永安宫中的宫女,她脸上似笑非笑,“不是说随便逛逛,想不到三娘子的脚这么长,竟跑去了玉檀真人那里。”
向晚送礼不成,反被人当场戳穿,这几张银票和姚尚宫的话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还从未遭遇过这种尴尬的向晚只好伸手接过银票,讷讷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再辩解也是无用,向晚只得承认了,“听说永安长公主在此清修,臣女便想,若是不去拜见岂非无礼……”
说到这里,连她自己也觉着说不下去了。
贺妈妈与向晚一同偷听,当然知道前因后果,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怒色,这个永安长公主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即便不愿收下三娘子的心意,又何必如此当场羞辱?
活该身为公主,却被迫在此出家!
“没想到三娘子还是个如此知礼的,向家果然好家教!”姚尚宫十分不满向晚墙头草的做派,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她留。
“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方才就说过有贵人在此清修,等闲冲撞不得。”她话中的贵人,当然就是指永安长公主。
“臣女并未见到公主……”
向晚还想辩解,却被姚尚宫冷声打断,“公主早已遁入道门,如今这世上只有玉檀真人,没有永安!”
姚尚宫豪不掩饰对永安长公主的不待见,向晚心中一凛,之前的推断似乎有误,看来因为良王的关系,太后对永安深恶痛绝,之所以留她一命在此清修,并不是太后本意。
那么,是什么让太后也不得不忍着?
向晚心念飞快运转,丝毫没有闯下大祸的害怕。
“修行之人当然不能随意见人,还算这玉檀真人没有糊涂到家,”姚尚宫对福儿点了点头,“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