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娇面上不显,心中却不以为然,果然如此,顺其自然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真是放在哪儿都不会出错。
若说之前她还对这签文抱有一丁点儿的希望,现在则是认为郑桌然所言果然不错,签文什么的全然信不得了。
因此秦玉娇没有过多的表示,只说了句她知道了,就让玉清替谢夫人和吴氏解签。
谢夫人递上竹签后便神色紧张地看向玉清真人,自进京后,这婚事不顺的霉运就从向家转移到了谢家。
一年来,谢大娘子的亲事颇有挫折,甚至还传出了雍王有意于她的流言,让身为母亲的谢夫人感到又气又急。
今日求签,谢夫人只为求个心安,却又怕玉清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因此一颗心不免提得老高。
玉清接过竹签细细看着,眼前不由浮现出方才长春侯世子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曾私下来找自己的事。
那丫鬟给了她一张银票,又吩咐了她一番说辞,让她务必照做。
想到这里,玉清眼神微闪,下一刻,脸上就换上了一副欢喜的神情,“哎呀,贫道给这位夫人道喜了。”
只见她一甩拂尘,对着谢夫人就行了个礼。
“这,这喜从何来?”谢夫人被这番举动弄得摸不清头脑,不由问道。
“这支钟离成道可是上上等的好签,一年到头也没几人能抽出来的,”玉清含笑解释,“夫人若是替贵府大娘子求问姻缘,那么贫道可以断言,贵府大娘子必得贵婿!”
谢夫人闻言却依旧有些忧虑,那雍王虽然混账,却实实在在是个亲王,若论“贵”,那当然是贵的,可却不是她们家想要的女婿,“敢问观主,这‘贵’当是个怎么贵法?”
谢大娘子紧张地攥紧了双手,若玉清要说她的夫婿就是雍王,那她才不管这鹿灵观是不是太祖敕造,都是要当场翻脸的。
“这‘贵’不是身份贵重的意思,而是指女婿能力出众的意思,”玉清想了想,又补充道,“贫道观大娘子面相,红鸾星动,想来这好事就在眼下!”
“无量天尊!”谢夫人闻言连声道谢,若是能力出众那这人定然就不会是雍王了!
似乎道谢还不能表达她心中的欢喜,谢夫人又当场许下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妾身这里谢过观主的吉言了。”
秦玉娇看着十分满意,没想到玉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将自己交代的事情办得如此妥当,一番话说得比原本计划中还要合她心意。
谢大娘子当然是好事将近了,想来不出今日谢家人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她们家的“贵婿”。
秦玉娇嘴角得意翘起,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说嘛,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得到高人?
既然这个玉清如此,想来那个上古元师也是如此,端看能不能出得起价了。否则又如何解释上古元师对她们避而不见,却得了太后一句话就忙前忙后呢?
在几人的打趣下,谢大娘子羞红了脸,拉着还哧哧直笑的妹妹跑开了。
如此一来,就剩下吴氏的签还没有解了,她将竹签递给了玉清真人。
一只平签,一只上上,同行之人似乎都很顺遂,想来她今日的运气也不会太差吧。
谁知玉清接过她的竹签后却久久沉吟不语,吴氏心中不免忐忑,正要开口询问,大姑姐秦玉娇却已抢先道:“怎么了?难到我这弟媳的签文有什么不妥?”
“这……”玉清仿佛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观主但说无妨,”秦玉娇看上去十分的通情达理,“若有不好的,咱们只当玩笑,丢开了就是。”
仿佛见多了这样的求签之人,抽到好签就喜不自胜,深信不已,而抽中了坏签的,则多半不愿相信,把签放回签筒里,重新抽一次的也多得是。
玉清对秦玉娇的说辞不以为意,还顺着她的话宽慰吴氏道:“如此便罢了,贫道只当随口说说,夫人们也且随意听听,不必放在心上。”
可她越是如此说,吴氏的心就提得越高,连声音中也带出了自己并未察觉到的干涩,“观主请讲。”
“此卦似游鱼撞网,飞鹄投笼,进身不得,退步亦是不能,唯求上天垂怜,才可留的一线生机啊!”玉清摇了摇头,这位夫人还求什么子,眼下当然是保命要紧。
吴氏平日里虽不言不语,却是个内秀之人,自然听出了玉清的言下之意,难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可是,可是这祸从何来?
便是吴氏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秦玉娇姐弟竟如此丧心病狂,打定了主意要对她这个占着秦家媳妇的人下手,为迎娶谢家大娘子进门扫清障碍。
心神失守之下,吴氏不小心碰翻了身后神台上的烛台,滚烫的蜡油浇落下来,在手臂上烫起一串燎泡。
吴氏忍不住一声呼痛,看着受伤的手,心中那种不详的感觉越发浓烈。
秦玉娇看了不仅没有半分心软,还习惯性地责备弟媳,“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