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中用了斋饭,向晚便按照姚尚宫给的时辰,带着田小福等人前往大殿摆放祭器,穆大也带着福宝斋的人准备将紫檀木立在殿中。
原本就是撕破了脸的,两方人马相互哼了一声,就埋头各做各的,互不搭理。
就这么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贺嬷嬷劝向晚歇一歇,服侍着她退到院子一角喝水,谁知透过身后的院墙,听见一阵说话声传来。
“见到长公主没有?”听上去,是一个男子在问穆大。
穆大摇了摇头,“长公主虽出家清修,却是女子,咱们这边来的都是些糙汉子,怎么能进前拜访?见咱们都是男子,连东西都没送进去。”
“永安长公主可是当今陛下唯一在世的妹妹了,”那男子闻言十分失望的样子,“早知咱们也该带了女眷一道前来。”
“话虽如此,但谁不知道因为当初的事,这位永安长公主可是备受宫中冷落的,搭不上也就算了,苏爷也不用如此遗憾吧。”穆大似乎有些不解。
“你知道什么!”那名叫苏爷的男子呵斥一句,“若是等到宫中那位过世,皇上必定将永安长公主迎回还俗。即便不是,那位上古元师之后,她也会是下一任元师。”
“这灶当然要紧着冷的烧,若是如今能借此机会结交上,今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好处。真等永安长公主成了元师或是还了俗,便是想攀上去都没机会了!”
“苏爷说的是,”对方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穆大忙改了口,“当初良王是害死了太后的儿子不错,可跟当今圣上却是无冤无仇的。”
说句难听的,若不是二皇子良王造反杀了三皇子康王,又怎么会轮到四皇子即位?
虽明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恐怕在当今圣上心中,也会暗自感谢他那位好二哥吧?如此一来,若不是碍于郭太后,他又怎会对良王的胞妹永安长公主不闻不问呢?
穆大啧啧两声,这位苏爷果然是个野心不小的,虽说如今他跟在郭二爷身边做事,可看了并不安分啊。不仅将妹子送进了宫里做娘娘,还将皇上的心思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一来,今后无论是皇上斗倒了太后,还是太后如愿过继了景王,苏爷都可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穆大决心交好苏荷,那些恭维奉承的话就像不要钱似的从他嘴里淌了出来。他们又商量着去哪儿寻一个信得过的管事妈妈,让她代替他们在长公主面前走动,从此搭上关系。
隔墙站立的向晚与贺嬷嬷对视一眼,当年先太子死后,据说先帝欲立康王为太子,这才扶正了贵妃郭氏。
只是没想到良王想不开造了反,失败后与淑妃母子双双自尽,永安公主也从此没了消息。
从前向晚以为她定然也遭了清算,没想到竟还活着,只是在这鹿灵观出了家而已,或许是她并未牵涉进谋逆之事,郭太后这才才放过了她?
既然来了观里,若是能借机见一见永安,或许能从她口中问出些当年之事……
思忖着,向晚对贺妈妈使了个眼色,自以为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找了个机会将这里的事交给了田小福,悄悄离开了大殿所在的院落不提。
等到她们走后,穆大和那位“苏爷”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位苏爷除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外,一身打扮如寻常士子无异,那张温润的脸上笼罩的一层阴霾,透露了他心思的诡诈。
仔细一看,不是曾经的青州大才子苏荷又是哪个?
“苏爷,我方才那么说可还行?您说这姓向的小娘们儿真会上当?”穆大换上了一脸的谄媚样。
“哼,”苏荷闻言冷笑一声,“那女人阴狠狡诈,又一向最爱攀附权贵,郑卓然、雍王,哪个没有被她蒙蔽?如今听说了大周的长公主在此,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住!”
穆大闻言满意一笑,“若是如此,那等会儿可就有好戏看了!”
这准备祭祀的事可是个苦差事,鹿灵山远离京城又是方外之地,不能吃肉不能狎妓,从来就不知道吃苦为何物的郭二爷哪能过这种日子,当然不会亲自前来,于是干脆就把这件事丢给了手下幕僚苏荷打理。
苏荷过来后,跟穆大略说了几句就一拍即合,只因二人都十分憎恶向家三娘子。
穆大只想谋夺胜玳珊,而苏荷则要算计向晚,让她开罪太后,连带着向家上下都获罪丢命!
虽旁人都认为向晚无辜,可苏荷身为当事人,却十分坚定地认为当初铜像之事,就是向晚故意误导他。
他之所以会从人人羡慕尊敬的贵公子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都是拜向晚还有郑卓然那个识人不清的蠢货所赐,再加上没有替他说话的雍王,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亲自看着点儿,那个向三娘子行事十分阴险,万一叫她察觉出不妥又要坏事,这回定要让她进了长公主的院子才行!”苏荷咬牙切齿道。
穆大闻言重重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可是深有体会的,一想到向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