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马车都没法通过,害她活生生爬了这么老高,差点儿没将她当场累死。
不过,秦玉娇的目光顺着眼前鹿灵观那爬满绿藤的围墙溜了一圈儿之后,又感到满意起来。
看来真是老天爷都要成全弟弟的一片痴心,这么个地方,倒是个绝佳的下手之地!
好容易喘匀了气,秦玉娇这才转过头来,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对谢夫人母女道:“夫人和两位娘子累着了吧,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山路如此陡峭,若是带些肩舆来就好了。”
谢夫人恪守妇道,平日里对两个女儿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淑女教育,哪有什么爬山的体力?今日被迫强身健体一番,着实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谢二娘子则半个身子挂在谢大娘子身上,有气无力道:“早知就该听了向家二姐姐的话,每日在家中跑上个圈,今日也不会如此了。”
进京的时候向早曾想教她一套强身健体的五禽拳,谢二娘子嫌丑不肯学,向早便让她每日绕着谢家后院跑几圈,“你这细胳膊瘦腿的,若是遇上歹人可怎么逃命?”
这太平年月的哪有歹人?自己好歹也是大理寺卿家的女儿,一辈子也不会有逃命的机会。谢二娘子只当向早是在吓唬自己,并未照她的话做,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不过,若是她知道秦玉娇接下来会做什么,知道自己真要逃命,怕是连悔恨而死的心都有了。
谢夫人确实累狠了,闻言也想回答,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好对秦玉娇抱歉一笑,不停抚着胸口顺气。
见状,谢大娘子忙笑替母亲解围,“夫人哪里的话,说起来,我们今日能有缘见识鹿灵观的灵签,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夫人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们母女了。”
虽说鹿灵观寻常不对外开放,可自从初代鹿灵观观主开始,便有一年两回“灵签”的规矩。
想要求签之人,只需将写好姓名住址的纸条往鹿灵观大门前的竹筐里一投,待观里的道姑收集供奉后,祖师爷便会降下法旨,选中当年的两个幸运儿。
得签之人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有,鹿灵观一视同仁,据抽到过签的人反馈,灵签果真灵验的很、这么一来,这签在京城民众心中就愈发可望而不可求了。
秦玉娇刚嫁进长春侯府时也很信这个,便让人投了条子,谁知像石沉大海一般,再没有半点儿音讯。
后来她想通过郑卓然找些门路,谁知却被郑卓然鄙夷一番,嫌弃她见识浅薄,秦玉娇这才知道灵签什么的,不过是鹿灵观用来唬人的把戏。
通过字条上的姓名住址,筛选出合适的人选作为“有缘人”邀请过来,对于事先掌握一切的鹿灵观,说出的话哪有不灵验的?
秦玉娇当时又羞又愤,为了让郑卓然不低看自己,就再没提过这事。谁知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今年这有缘人竟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谁不知她最大的心愿便是怀孕生子,这鹿灵观倒会讨巧。刚开始秦玉娇嗤笑一声,本不打算来的,直到秦玉威找上了她。
转念一想,谢夫人等内宅妇人不了解这些,必定依旧会对所谓的灵签推崇不已,这鹿灵观倒是个好幌子。于是。秦玉娇便以此相邀,请了谢家人一同前来。
果然,“灵签”对谢夫人的诱惑很大。她虽说对秦氏的邀请有些奇怪,可依旧还是在没跟娘家跟富阳伯府通声气的情况下,就带着两个女儿厚颜跟了来。
“都说那玄奘取得真经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可证道,我们想要求得灵签,区区九十九道石阶又算的了什么呢?”谢大娘子笑着说了句俏皮话,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话既恭维了秦玉娇,又显得十分有趣儿,更是使得众人方才爬山的疲惫一扫而空,便是在秦玉娇跟前一向仇大苦深的吴氏听了都忍不住抿嘴一笑。
秦玉娇更是对谢家大娘子满意的不得了。
看看,这才是大家大族出来的女儿,谈吐得体,长袖善舞,什么场合都能应付得来,这才是能帮衬夫君的贤妻,这才是能配得上他们秦家的儿媳妇!
不像吴氏,读了几年《女戒》以为沉默寡言就是妇道了,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秦玉娇赞扬地看了眼谢大娘子,觉着弟弟的眼光总算是靠谱了一回。
谢大娘子却觉秦玉娇的态度十分奇怪,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热切,就好像她是什么待价而沽的物品般,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已经能远远望到观门儿了,大家再加把劲儿,就快到了。”只可惜还不等谢大娘子多想,秦玉娇就转身招呼众人继续出发。
待到了观门,秦玉娇又嘱咐几人,“听说太后派了身边的姚尚宫过来主持康王祭祀的事,咱们是来求签的倒不相干,不过还是避着点儿为好。”
谢大娘子等人闻言只当是郑家与郭家王不见王,想着既然秦玉娇都这么说了,客随主便,便都答应下来。
吴氏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