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徐徐对消息的打听中,三月缓缓过去。
虽那日的春宴闹出了大风波,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秦玉娇还是将胜玳珊所制的百鸟朝凤枕作为寿礼,一并敬献给了郑美贻。
东西进宫侯便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半点下落,贺妈妈不禁有些着急。
向晚却像没事人似的,她知道如今时机未到,郑美贻稳坐皇后宝座,除非闹出点儿什么不利于郑家的事情,或是明妃的宠幸更上一层楼,她才会选择借住外力。
“咱们也该去看看了,这些日子都是二姐姐在那边忙着。”向晚微微一笑, 安慰贺妈妈不必着急,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胜玳珊看看。
铺子做起来后向晚反倒是无暇顾及了,好在向早是个闲不住的,便主动将事情揽了过去,隔三差五的去胜玳珊帮帮忙。
“三娘子说的是,倒是我心急了。”贺妈妈闻言笑了,也知这种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急是急不得了,下去安排余二套马车不提。
胜玳珊先是通过推出“卓玳”“同珊”定制系列,在京城中的富贵人家打开市场,后又靠着“赋枕”系列赢得了读书人的追捧,如今也算是名声大噪、生意兴隆了。
今日铺子里依旧宾客盈门,田小福正领着一位富贵人家的太太翻看图册,为即将下定的瓷枕选样式,却见一个身高膀圆的汉子背着个老汉,一路怒气冲冲进了店里,嚷嚷着要见掌柜的。
田小福见有伙计应承,手里又正忙着,起初也没将他当回事,谁知汉子却不依不饶,他先将老汉放到店中间的地上躺着,又大声骂骂咧咧,吵闹的店中其他客人指指点点。
田小福心中一凛,猜测最近胜玳珊风头太甚,这滋事的终于冒了头。
于是他便跟那位正要订瓷枕的太太道了声罪,面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迎着那汉子走了过去,“我就是掌柜的,敢问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那汉子见了田小福火气不降反升,他将手中的瓷枕往柜台上重重一拍,又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老汉道:“你就是掌柜的?那好,你来瞧瞧,你们胜玳珊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田小福疑惑不解,他们卖的当然是瓷枕啊,可他们家的瓷枕能跟地上的老汉扯上什么关系?
“哼!”汉子哼了一声,“听说你家的枕头好,我为着孝顺亲爹,省吃俭用的好容易买了个回去孝顺他老人家,结果,没想到却把他给害了!”
“爹啊,是儿子对不起你啊!”说着,汉子就呼天喊地的哭嚎起来。
就有围观的闲人就问了,“诶,你倒是先别急着哭啊,说说这枕头怎么能把你爹给害了?难道是睡落枕了?哈哈哈哈。”
从来只听说过东西和药能吃死人的,还没听说过枕头能害人的,众人都好奇不已,很快胜玳珊门口就聚了一大群围观之人。
虽那人的话说得好笑,可田小福不仅没有轻松,反而心中一紧。那汉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若今日这事不能善了,那他们胜玳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就会荡然无存了。
田小福跟伙计们使了眼色,想将看热闹的人先驱走,可无奈枕头害人的话越传越玄乎,门口的人不仅都不肯走,还有越来越多之势。
那汉子嚎了半天却不见半滴眼泪,见差不多了,忙装模作样指着地上的老汉道:“我阿爹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用了他们店里的枕头,没半个月,脸上就长出黑斑来了!”
“起初还闹不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是用了害人的东西,这才想到阿爹日日卧在这瓷枕之上,大伙说说,不是这瓷枕有问题还能是什么!”
说罢,汉子就又拍着胸口,爹啊娘啊的干嚎起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忙往老汉脸上看去,果然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看上去好不吓人,的确跟用错了东西身上会起的那种疹子相似,只不过更可怕更严重而已。
他们不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这胜玳珊真用了不好的材质来做瓷枕?
田小福先是一慌,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检查了汉子带来的枕头,确由店中售出。
可伙计们都不记得这名汉子曾来买过瓷枕,便知道他定是从幕后指使之人手中得了东西,今日是专程来找茬来了。
确定了自家的枕头绝对没有问题,田小福便知差错出在老汉身上,也不惧汉子闹事,不卑不亢道,“这位客人,令尊身子不适,小店感同身受,可您又如何确认这就与瓷枕有关?”
“前前后后,小店卖出去的瓷枕少说也有好几百,却并未出现相同的问题。”田小福将售卖的册子拿在手中,展示给众人看。
见他如此镇定,围观众人不由又摇摆起来,是啊,这掌柜的话也不错,老汉生病,并不能认定就是用瓷枕用出了问题。
谁知那汉子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除了瓷枕,家里旁的东西都是用旧了的,吃食也同往日无二,你倒说说,不是瓷枕害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