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等魏嘉再问,小厮看了一眼竹叶,竹叶几不可见颔首,表示会替他照顾家人之后,那小厮便趁身边的衙役不备,抽出他的佩刀毅然决然自裁而亡。
“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吓晕了好些个小娘子,自然也打断了查案的进程。
谢大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径直宣布结案。何牧之与魏嘉对视一眼,知道今日的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因此也并未反对。
于是长春侯府这场声势浩大的春宴,就以急转直下的结尾草草告终,其中有失踪、有谋杀、有偷情还有清官斗恶少,其精彩程度,完全能够排进近十年来京城“最佳”春宴之列。
后来,黄小公子也被顺利找到,差役们发现他时,他正迷迷糊糊睡在一处假山下面,黄府尹夫妇抱着失而复得的孙儿又哭又笑。
因黄小公子中了迷药对发生的事一无所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大家只好将事情归结于孩子顽皮乱跑,这才牵连出了这次的乌龙事件。
曲终人散场,向晚却还惦记着方才何牧之亲手验尸的事,虽明知他已经净了手依旧不放心,便让寿儿将她们随身携带的一包药粉交给何牧之。
“泡水里净手,祛毒除味的。”寿儿领了吩咐,跑到何牧之面前将荷包往他怀里一扔,转身就走。
这是哪家的丫鬟?
何牧之手忙脚乱接住荷包,正想叫住她说不必了。不想周围的小娘子们突然大受启发,或是亲自上场,或是打发丫鬟也跟着往何牧之怀里扔荷包。
她们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向家三娘子专美于前!
眨眼的功夫,何牧之就被一群小娘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是推也推不得,碰也碰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寿儿上了一辆马车。
算了,何牧之叹了口气,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在这时,走在马车旁边跟车妈妈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
霎时间,何牧之心头大震,他怎么会看见她!她不是死了吗?那妈妈虽然黑纱覆面,可何牧之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是当初跟着姑母陪嫁到朱家的何妈妈。
顾不上旁的,何牧之拔腿就想追上去将人拦住,可身边都是紧紧围绕的小娘子,一时间他竟无法突围,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变了颜色。
那群小娘子见了以为他是害羞,都捂着嘴哧哧笑着,觉着小何大人甚是有趣,因此荷包什么的扔得更凶猛了。
“牧之兄,多保重!”魏嘉朝满头大汗的何牧之拱了拱手,带着京府衙门的人从容走过。有时候,长相略平庸些,也不见得是坏事嘛,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等到何牧之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向家马车的身影。
他一把抓过自家小厮的手,“你看清楚了没?方才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小厮闻言满脸的委屈,方才这里少说也走了十几二十辆马车,他哪里知道谁是谁家的啊。
“就是方才扔给我荷包的那家!”何牧之举起手中的荷包,怼到小厮眼前。
小厮拼命往后仰头,见他家大爷手里只拿了这么一只荷包,任由其他的荷包落在地上不理会,忍不住挤眉弄眼地笑道:“方才那些小娘子,不是都给您了荷包吗?”
何牧之恨不能将这不靠谱的小厮打包扔回蜀中。错过了证实那名女子究竟是不是何妈妈的机会,他悔恨地一拍额头,将荷包揣在怀中,顾自走了。
“大爷,大爷您等等我啊!大爷,大爷您的马!”小厮在后面牵着匹马,又蹦又跳地喊道。
这边何牧之遭遇了挫折,那边向晚的心情也不怎么好。盖因她一上马车,就发现马车上有位不速之客正等着自己。
向晚及时制止了寿儿虎躯一震,就要上前与雍王拼命的举动,示意她没事,让她先出去车辕上等着。
若是只凭武力,她、寿儿加上赶车的余二和外面的贺妈妈都不是对手,还是不要白送人头了,向晚摇摇头。
寿儿忿忿不平摔了帘子出去一屁股坐在贺妈妈身边,惹得贺妈妈一阵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娘子和人说话呢。”寿儿瓮声瓮气答道。
说话?贺妈妈心中一惊,难道马车上藏了人,是什么时候上去的,怎么她竟没有察觉?真是失职!
贺妈妈担忧向晚的安危,抬起手就要去掀帘子,谁知伸到一半却又停住,这里是侯府门口,耳目众多,若是闹大了恐对三娘子名声有碍。
何况既三娘子没有吱声,那就说明她跟那人认识,至少安全是无忧的,想到这里,贺妈妈暂且压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决定路上随机应变。
见人都坐好了,车夫便一挥马鞭,马车们踢踏踢踏汇入主路,往各家各路回去。
车厢中,看着好整以暇坐在自己原本该坐的位置上的雍王,头疼的同时,向晚心中那只靴子也落了地。
怪道今日没人叫住她“闲聊”,不想雍王行事愈发得寸进尺,竟直接“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