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铺子里生意的火爆与上午的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等到打烊后关了门,田小福和穆逢春忙将账本报出来,一个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个响亮报着数字,竟是立马就要知道今日进项如何的模样。
佘三和寿儿、鹤龄几个,都围在旁边或是搓着手站立不安,或是伸长了脖子等待最终的结果。
屋中只有向晚和贺妈妈两人淡定如常,似乎并不把得失放在心上。
片刻后,田小福严肃了脸色,清了清嗓子,这才捧起账册郑重宣布道:“今日总共定出‘卓玳’一对,‘同珊’四对,另卖出福字纹瓷枕两只、寿字纹瓷枕两只、素面青枕八只,得银一百五十六两,除去成本,得一百四十两!”
“哇!”话音刚落,鹤龄便带着穆逢春又跳又叫的欢呼起来。
寿儿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瞧这点儿出息,还想跟自己争大丫鬟呢,不过她自己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翘起。
还好还好,这胜玳珊总算是盈利了,再也不用看着三娘子往里流水似的贴银子了,三娘子的私房钱总算是在见底前给保住了!
寿儿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佘三则是目瞪口呆,这胜玳珊开了两年就亏了两年,他总有种白拿工钱的愧疚不安,因此佘三当然是希望铺子能有起色的,只是没想到,这一起就直接往天上去了。
“一天两百四十两,一个月就是四千二百两,一年就是,就是……”佘三掰着手指摇头,不行不行,他算不过来了。
“就是五万零四十两!”穆逢春见状,在一旁好心替他说完。
佘三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穆逢春报出来的这个数字让他顾不上尴尬,“五、五万两!”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双眼发直。向晚曾许诺过,除了工钱,他每年还有一成的分红。
佘三虽然算术不好,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疯狂计算,除掉田掌柜的分红、逢春的工钱还有该结算给小范大人的笔墨银子,那,那他一年下来,怎么也能分个几百两吧?
得出这个结论后,佘三只觉脚下虚浮,直直往后倒去,还好田小福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他。
众人吓了一跳 ,贺妈妈忙上前去掐他人中,佘三这才总算回过神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五万两!”
向晚觉着有些好笑,她好心提醒佘三,“不是每日都有人来定‘卓玳’的。”
佘三连连点头,不定也成,那每日也有四十两的进益啊,搁从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两年前,他还是个独自带着儿子,吃了上顿愁下顿的落魄邋遢汉子,而现在,不仅宝儿能够进入学堂读书,他的手艺还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带来如此巨大的收益,佘三只觉心中酸涩,竟有种想痛哭一场的冲动。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在给宝儿娘上香的时候,理直气壮的说一句,这些年,他将宝儿照顾的很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日在青州的济世堂,遇到了向家三娘子。
“东家……”佘三声音哽咽。
“扶佘师傅起来。”胜玳珊才刚刚在京城打出一些名声,现在还远不是庆功的时候,向晚示意穆逢春,“大家都坐吧,我有事要说。”
向晚的话,如今在这几人面前也算是一言九鼎了。她既发了话,无论是还在擦眼泪都佘三,或是兴奋蹦跳的鹤龄,都找了地儿或站或坐,只等着向晚发话。
“今日是重新开张的第一日,离不开大伙儿的努力,佘师傅手艺精湛,田掌柜待客有道,还有贺妈妈带着寿儿两个,重新将店里布置一新,便是逢春也独自做成了两单买卖。”向晚先是肯定了众人的付出。
又接着道,“不过,真正确立咱们胜玳珊能不能在京中立足点,还要等第一批定货的客人收到枕头,若他们满意了,咱们胜玳珊的名头才能算是真正打出去了。”
说着,向晚的目光在每个人都脸上滑过,“因此,大家更要精益求精,不论是‘卓玳’‘同珊’或是普通素面瓷枕,只要是从咱们胜玳珊出去的,都决不能有任何瑕疵!”
“是!”众人闻言都答应下来,他们自然知道,第一批顾客,就是最好的宣传之人。
说完了生意上的事,向晚又私下嘱咐田小福,格外留意长春侯府,特别是世子夫人秦氏的消息。
又与贺妈妈定下了让穆逢春去佘小宝读书的学堂念书的事,“店里生意虽好,但也不能耽误了逢春的学业,上午去学堂跟着先生念半日书,下午再回铺子里帮忙,先生的束脩,就从工钱里扣!”
看着跟在田小福身后忙活的穆逢春,自打进了向家,吃好喝好,少了继母和继兄弟打骂,穆逢春不仅性情开朗许多,身子骨也壮实了不少。
向晚方才吩咐田小福的时候,刻意没有避开贺妈妈,还让田小福做事的时候把穆逢春也带上教导。
一来当然是为了培养田小福,这二来嘛,自然是知道贺妈妈与穆逢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