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早在心中暗叹几声啧啧,想来这就是所谓的书香之气吧,反正这种调调她是学不来的。
向晚脸上也带着笑,心里想的却是,这谢家的消息当真灵通,就连向晓定亲这种事情都知道。
说话间,几人已进了暖阁,谢大娘子先对一个身穿浅蓝衣裙的,年约十七、八岁,长相中上的小娘子引荐了向家姐妹。
随后又向那小娘子介绍向晚几个,“这是我表姐,富阳伯家大房的七娘子。”
说罢,又指了七娘子身边两个年纪略小的小娘子,“这是二房的八娘子和四房的十娘子,都是我的表妹。”
富阳伯陈家子孙繁茂,大房、二房和四房是嫡出,而谢大娘子的母亲谢夫人陈氏则是出自富阳伯府大房。
“原来是富阳伯家的几位姐姐,难怪瞧着与谢姐姐有几分挂像,你们两家真是尽出美人坯子了。”待诸人见过礼后,向晚瞪大了眼睛夸赞道。
人都喜欢听好话,年少的小娘子嘛,自然最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容貌了。
果然,虽然明知向晚的话有些夸张,可配上她那副真诚的表情,着实让人反感不起来,她的话音刚落,陈家七娘子就抿嘴笑了,“这位妹妹可真好玩儿。”
“这是向家三妹妹,最是古灵精怪不过,若论鬼点子数她最多,表姐你跟她多接触几回就知道了。”谢大娘子看了向晚一眼,笑道。
“谢姐姐这话如何说得?”向晚却是一脸的迷茫,“我方才不过说了句实话,你便告状说我顽皮,若是陈家姐姐因此不喜欢我了,谢姐姐可得再陪我一个神仙似的姐姐。”
噗嗤,陈家三姐妹和暖阁里的谢二娘子等人都笑了起来。
谢大娘子更是连连屈膝跟向晚陪不是,“罢、罢,方才是姐姐说错了话,三妹妹大人有大量,饶过则个可好?”
似乎是见她语气颇为真诚,向晚思索了片刻这才勉为其难点了点头,却又拿眼去瞧陈七娘子。
陈七娘子直笑得花枝乱颤,拿帕子点着向晚道:“得,还有我的份。三妹妹这么可爱,姐姐怎么会不喜欢……”说罢,她又是一阵笑。
向晚得了这句,这才又重新挂上笑容,又仿佛才明白过来大家一直是在笑她,跟那小兔子似的,一溜烟跑到向早身后躲了个严实,只露出半个脑袋看人。
向早则张开双臂挺起胸脯,保护弱小的妹妹,她义不容辞么!
陈七娘子笑得拿帕子直抹眼泪,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向晓道:“你家两个妹妹,真是好玩的紧。”
向晓闻言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方才担心向晚童言无忌惹了陈家姐妹不快,“在家胡闹惯了,还请七娘子勿怪。”
被向晚这么一打岔,众人不知不觉去了生疏,厅中的气氛跟着热闹起来。
除了陈七娘子,厅中还有一个人是向晚今日关注的重点,她眼眸微转,很容易便找到了高高昂起下巴,一副挑剔神色地坐在中心位置上的郑家二娘子。
富阳伯府长袖善舞,与长春侯府和安国公府都有些亲戚关系,富阳伯女婿的谢大人升迁,自然会邀请郑、郭两家的人。
不过,据说长春侯夫人年节里受了风寒,已经卧床几日,世子夫人秦氏自然要在婆母跟前侍疾,婆媳二人都未能出席今日的宴请,这让向晚有些遗憾。
今日郑家来的是二太太和二娘子郑芸芸。
当年朱明月虽与郑美贻交好,可与郑芸芸的年岁实在相差悬殊,因此与她并不十分熟稔。不过,在向晚的记忆中,郑芸芸似乎不是如此高傲的性子。
或许是郑家这些年越发的如日中天,又有了个做皇后的嫡亲堂姐,这才让她的心气儿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吧。
听说了眼前的这些是向家姑娘,郑芸芸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在郑芸芸看来,向家这种落魄人家与自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也不知谢家这回是如何宴客的,怎么请了这家,啧。
向家三姐妹这些年经历的事多了,早已不同于去苏家做客时那般在意旁人的一言一语,因而俱都宠辱不惊。
她们依礼见过就落了座,既不谄媚叫人轻瞧了去,又不显得故作倨傲。
这举动反而看得陈家娘子等人暗暗点头,心道,向家虽出生低微,在这教养上却很过得去,不免将从前因向二老爷事件造成的偏见去了几分。
好在谢大娘子实在是个千伶百俐的,在她的努力下,暖阁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先是由谢大娘子主讲青州的风土人情和这一路上的见闻,时不时再由向晓或是向早补充两句,听得一众小娘子叽叽喳喳,神往不已。
特别是说到那年中元节,青州城的小娘子们一起去放花灯的事,陈家十娘更是连连追问起每一个细节,眼中满满都是跃跃欲试。
只郑芸芸不屑撇了撇嘴,什么乡下地方,也值得拿出来说道?看来这谢家大娘子跟着父亲外任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