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官府本就安排了大夫在一旁歇息,此时刚好用上。
大夫们来的很快,在张老大夫的带领下,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查看了众人,幸运地发现并没有人员像预计中那样被雷劈死。
伤的最重的,也不过是那个慌乱之下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的“他三叔”。
张老大夫忙指挥人将伤员抬到一边的屋檐下,包扎起伤口来。
翟宪司见状举起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真是天佑我青州啊……”
虽然出了乱子,却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他这顶乌纱帽就算是保住了,大不了受几句申斥罢了,翟宪司大大松了口气。
“啊!那是什么?”
然而,还不等他那口气完全松下去,就又有人惊叫起来。
翟帅司吓了个原地蹦起,赶紧伸头去看,他深感自己今日再不能再受什么惊吓了。
只见空旷的山门前,原本跪着的逆臣朱廷瑞铜像碎成几段散落在了地上,被雨一淋,甚至有几块上面还“噗噗”冒着白烟。
众人恍然,原来被雷劈了的不是人,而是这铜像啊……
“看来当年阵亡的将士们果真冤屈深重。否则怎么会在法会上降下一道雷来,独独将这逆臣的铜像给劈毁了呢?”
“是啊、是啊……”
这时的老百姓多迷信,以为是英灵显灵,也顾不得地上泥土泥泞,竟都争相跪下去磕起头来。有那亲属在那场浩劫中丧生的,更是忍不住嚎啕痛哭起来。
“你们看,那堆东西里白花花的都是什么?”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又有个眼尖的人惊叫起来。
原来,雷电劈在铜像上,超高的温度瞬间将表面的渡铜融化烧黑,此时除了留下一些黑黢黢的破铜烂铁外,还有东西滚落一地,在一堆或黑或灰的残骸中,显得分外惹眼。
郑卓然最先反应过来,他大步朝着那堆破损之物走去。
竹叶忙快跑几步,掏出帕子隔着手,捡起一块白色的物体托在手里。
一看之下,他不由大惊失色,“世子爷,是,是官银!”
郑卓然沉着脸低头看向竹叶手中的银锭子,虽被融化了些,可这些东西被包裹在塑像的陶胚里面,因而损毁有限,尚大致维持着原本的形状。
郑卓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那些白色物体一块一块从塑像的残骸里扒拉出来,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一、二、三、四、五,树枝顿住,不多不少,刚好五块!
赫然正是前次丢失的五块库银!
郑卓然猛地将树枝往地上一扔,侧头去看汪帅司等人,神情阴鸷。
汪帅司几个的面色也不见得好看,都沉着张脸不说话,翟帅司又举起袖子抹了把汗,“郑、郑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回事?”郑卓然冷哼一声,“巧了,这正是本官想问诸位的。”
他可并不相信什么天降神雷的巧合,定是有人作怪。而且见到这五块银子后他便肯定,这布局之人,就藏在今日这些人里面!
扫过面前一张张或惶恐、或担忧、或淡定的脸,郑卓然一个眼色,竹叶便从怀中摸出个竹筒来,拉开塞子,一朵烟花射上天空。
看见信号,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兵卒长刀出鞘,一排排列队涌入,将喧闹的人群冲散开来隔成几堆,分别围了起来。
看着兵卒们手中的刀柄毫不客气地砸在尚未回过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们身上,汪帅司勃然大怒。
“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乃京东东路帅司,你竟敢私调驻军!”
郑卓然扯下腰上钦差令牌高高举起,“钦差办案,尔敢不尊!”
皇上竟私下给了他调动地方驻军之权!看着还在不断涌入的一列列官兵,汪帅司面色一沉。今日之事不知姓郑的暗中筹谋了多久,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郑卓然指着地上整齐放置的五块官银,语气不善,“你们谁能给本钦差解释解释,为何前次失窃的官银,竟会出现在这朱逆的铜像里?”
“这……”
这件事确实诡异,可、可他们也解释不了啊!
一时间,谢漕司等人急得汗透衣襟。
这可是盗窃官银,一旦坐实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汪帅司深吸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对郑卓然道:“钦差大人的意思本官自然明白。可您看看,眼下上千民众聚在此处,老弱妇孺皆有,搞不好就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后果钦差大人可能承担?本官的意思,不如让不相干之人先回去。”汪帅司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
“帅司妇人之仁了。”郑卓然却丝毫不为所动,“本官却认为,只要能抓住贼人,便是有些牺牲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场之人,人人都有嫌疑!若是错放了贼人,这后果帅司可又能承担?”他将先前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