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苹双眉紧紧蹙起,明显已是十分的不耐烦,她可没功夫陪向晚兜圈子。
呸!一个傻子还想学人故弄玄虚。
唉,向晚只好无语望天叹气,有时候对手太蠢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噗……”雍王见她一张小胖脸皱成了肉包子,忍不住将手抵在额头笑出声来。
“明白了,多谢三娘子指教。方才是本王的不是,这里给三娘子赔礼了。”说罢,他还真对着向晚揖了一揖。
“王爷!”苏苹见状急急叫道,她瞪了向晚一眼,一脸的愤愤不平。雍王殿下何等尊贵之人,怎么能对着一个傻子赔不是呢?
可恶向三儿那个傻儿竟还大咧咧站在原地,连避都不知道避一下。
向晚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自己凭本事挣来的道歉,凭什么不受着?
“王爷?”这次开口的是苏荷,他实在有些费解。
方才向家傻儿那几句话到底都是什么意思?为何雍王听了不但不再怀疑她,反而直接对她赔礼道歉了,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雍王虽说向来不喜欢蠢人,不过今日向晚这出着实精彩,他高兴了,便有心情提点苏家这些蠢货一二。
“向家三娘子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因为户部延误军资案而死。”只听雍王幽幽道。
当初朱逆故意指使下属延误军资,这才导致了夏州失守和后来的西北大乱。向晚的父亲因此挂帅上阵,但却很快战死在前线,连带着向老元帅也郁郁而亡。
听了雍王的话,苏家兄妹这次明白过来,毕竟这事不是什么秘密。
雍王收起折扇一击掌心,“严格来说,朱廷瑞应该算是三娘子的杀父仇人才是。所以,见了仇人受辱,她该欢喜才是,又怎会为朱廷瑞伤心呢?”
对啊,为什么呢?苏荷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得劲。可是,怎么说向家傻子有道理的是雍王,说她没道理的还是雍王?真是什么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
“唉,许是见了仇人,想起了战死的父亲,心中悲凉吧……”雍王毫不在意苏荷的感受,只见他一脸的哀伤,再一次自己回答了自己抛出的问题。
“这……”也不是不行,苏家兄妹一脸呆滞。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向晚冷漠地看着雍王。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方才那句话明面上是在帮她找理由开脱,实际上雍王却是借机问出了他的怀疑。
向晚自认一直以来她的身份、行事都毫无破绽,可这个雍王为什么怀疑自己,他又在怀疑什么?
只不过,今日在场的人众多,两人都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都是点到则止。
“当然,三娘子请。”雍王微微欠身,往旁边让开一步,礼仪姿态无可挑剔。
可惜向晚才刚刚抬起一只脚,正要往前迈步,就听他在自己耳边压低声音轻轻一笑,“不过,若三娘子不是真正的三娘子呢,以上本王所说便都不成立了吧?”
望着对方嘴边绽开的一抹笑意,向晚心中狂跳,面上却丝毫不显,她不客气反唇相讥,“看来王爷不仅是花丛常客,更是戏班子的忠实簇拥呢。”
说人话,就是你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看多了,还三娘子不是三娘子呢!
雍王也不知自己为何就会有方才那种荒唐的念头,突然觉着这位向家三娘子换了人。
若是别人便也罢了,说换就换也不是没可能。可面前这个向家三娘子又怎么会是假的?就这独一无二的体型,满青州城、不,满京东东路也找不出第二个重样的来。
他当然不会知道,向晚早就换了芯子。不过还是要感叹一句,他的第六感真准呢。
同一时间,苏荷盯着向晚背影的眼神闪烁。
他们苏家提出给朱廷瑞塑像的主意,是出于为了讨好郑卓然,以此挽回上次举报向家却一无所获在钦差面前造成恶劣映象的目的。
果然,郑卓然听了苏大老爷和苏荷父子的提议后,虽面上淡淡的,当下什么表示也没有,可第二日马知府就得了翟宪司的吩咐,开始满城里寻找起合适的工匠来。
这几日,郑卓然对着他们父子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苏荷便知道,这招起了效果。
有一就有二,苏荷想着当初废太子也算是受了朱逆的牵连,既然郑卓然厌恶朱逆,雍王也该同样厌恶才是。因此,当苏苹提出想要带雍王来看人像时,苏荷没有反对。
他本打算利用这事顺便再刷一刷雍王的好感,却没想到意外被向家这个傻子给搅和了。
苏荷一时间也没了兴致,不顾苏苹瞪得快凸出来的眼睛,他没有继续为难向晚,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僧人重新将油纸盖回去。
苏苹想到自己忙活一场,好不容易约了雍王出来,他的注意力却全跑到向晚身上了,她心中既愤恨却又无计可施,只得侧头看了黄子衿一眼。
黄子衿自然知道表妹的心思,但她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