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将信纸拿在手中细细看过,这才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鹤龄闻言脸上立时笑成了一朵花,忙邀功似的道:“多亏了娘子想出叫田小福帮着找人做的法子。”
“当时他足足找我要了五两银子,五两呢!”提起这茬,鹤龄还有些耿耿于怀,“婢子当时便说了,若是坏了姑娘的事,便是将他卖了也抵不过这五两银子的身价!”
鹤龄口中的田小福,就是那个一年前在松涛斋被向晚用二两银子砸晕了的书斋伙计。
那次之后,向晚又遣了寿儿过去找田小福,在青州群众目瞪口呆的围观下,将松涛斋积压多年、就等着送去厨房当柴烧的每日卖剩下的抵报全都包了场,一股脑装车拉了回来。
自此,青州府便又添了一条,向家那个傻儿竟喜欢听人读抵报的传闻出来。
田小福才不管世人是如何想的呢。
他只知道,是向家三娘子实实在在帮自己拉了一单大大的业绩!
这不,刚到去年年底,田小福就因着为过分出色的销售成绩,力压众人,由书斋伙计正式升为了书斋二管事,真正的一人之下!
打那以后,田小福对向家三娘子那叫一个心服口服,向晚在他眼里简直就成了福星财神一般的存在。
这一年间,向晚又时不时的使人去买些书文抵报之类。一来二去的,鹤龄几个跟那田小福就彻底熟稔起来。
今次为了让向星顺利拜入孟先生门下,向晚便模仿了祖父朱南的字迹,伪造出手中这封信件来。
字倒是足以以假乱真了,可是如何才能让这张信纸看起来,也像是几十年的老物件呢?
向晚便想到了田小福。他自幼在书斋学徒长大,接触的都是些文人墨客、手艺匠人之类,说不定其中就有懂得这做旧技巧的。
还真让向晚猜对了。
田小福恰巧知道个靠做旧法子吃饭的人。
只不过,因着会这门手艺的通常都是做些伪造古书、古画放出去骗人等见不得光的活计,没有熟人引荐,别说答应接活了,通常是连人都见不着的。
见田小福行事油滑机变,他想方设法央了中间人帮忙,才叫那人这才勉强答应下来。收了五两银子的定银,只说了句七日后准时交货,便“砰”一声将田小福关在门外。
向晚再次低头看向手中的信笺。
泛黄的纸张、发沉的墨迹、深刻的折痕,还有那虽精心保存但依旧有些磨损了的信封边缘,无一不再诉说着这封信已经度过的漫长岁月。
她嘴角翘起,祖父说的对,果然高手在民间。不贵,一点儿都不贵,这手艺是值得五两的要价。
向晚仔细将信沿着折痕又折了回去,塞入信封中,随后拿起信封扬了扬,欢喜道:“走,咱们去找大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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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星被向晚打发人从书院急急叫了回来,他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什么事你赶紧的!夫子中途只给了两刻钟的休息时间,若我又被抓了包,这个月的月考就别想指望了!”
向晚一听就知道他又是偷跑的,于是白他一眼,你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请个假吗?
向星毫不客气地白了回去。你懂得什么,像他这样的差生,寻常哪里敢往夫子们跟前凑,还告假呢,这不是找死吗?
她向来都是先生眼里的宠儿,看着便宜兄长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向晚泄了气,直接将信拍他怀里。
向星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汗,接过一看,突然变得目瞪口呆。
他赶紧将双手往衣摆上用力蹭了几下,这才将信捧在手里,结结巴巴道:“咱、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封信了?还有,祖父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和朱南朱老学士相交莫逆了?”
“这信是我刚刚翻书时,不小心从藏书阁一本旧书中掉出来的!我想着事关重大,这才将你叫了回来。”向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
藏、藏书阁?
向星看着向晚的神色更加呆滞了。
三妹妹她究竟在说什么,他们家什么时候有间藏书阁了?她说的莫不是外院那间只摆了几本《三字经》《千家诗》之类的小书房吧。
向星还待追问,向晚却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听说朱老学士虽为大儒,但为人从来不拘小节,最讲究个有教无类,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能与之相交。”
“咱们翁翁他好歹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吧,怎么就不许他老人家跟朱老学士相交莫逆了?”
向星咂巴了几下嘴,似乎…也有点道理哦。
可是,“不对啊!咱们翁翁一直在西北领军,等他老人家致仕回京时,朱老学士早已去世多年了!”
向晚用看蠢货般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向星,伸出一只小胖手按在那信纸上拍得“啪啪”作响。“若非如此,从前的向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