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想不通这个雍王究竟要问自己什么,便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雍王开口。
雍王摇着折扇走得近了,与向晚一点儿也不见外,似是老友闲谈般开了口,“向家三娘子,你说,今日这背后设局之人,真是苏家五娘子么?”
“不知。”向晚听他问起这件事,心底暗生警觉,沉了脸冷冷道。
雍王却像是根本不会看人脸色,他完全不在意向晚身上浓浓的反感,他“哈”了一声,将折扇收起往手心里一拍,笑了,“果然,你说得是不知,而不是不是!”
向晚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看向雍王,似是在说,有什么区别吗?到底是谁布的局,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又怎会知道?
雍王脸上却笑意更甚,“方才苏家五娘子都已经亲口承认事情是她做下,而你却说不知。”
“这个不知嘛,要么就是你不相信事情是苏家五娘子所为。要么嘛,就是你其实知道真正布局者另有其人。”雍王挑眉看着向晚,“向三娘子,你究竟是哪一种呢?”
闻言,向晚眸子沉了沉,却依旧看着雍王不说话。她可没有对着陌生人剖白心迹的爱好。
“三娘子,”雍王绕着向晚转了个圈,“我知道你不傻,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惜字如金了吧。”
“哦,还是不想说话?那便本王来替你说好了。”雍王说着,又将折扇往手里一拍,自说自话起来。
“今日设局之人绝不会是苏家五娘子那个蠢货!啧啧,甚至也不全是苏家四娘子所为。”
“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人设了这个局,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作了那只螳螂捕蝉之后的黄雀。”他手中的折扇轻触自己的肩膀,“向家三娘子,你觉着本王说的对吗?”
向晚心下恍然,如此就能解释的通了。
这个雍王,根本不是迷路了,而是跟她一样,按照苏苹的计划被诓进去了鹂音院。
她是顺水推舟,那么他呢?
向晚目光幽深地看了眼雍王,这个雍王,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愚蠢荒唐嘛……
搞不好后来马知府顶锅出现在鹂音院中,就有这位雍王殿下的手笔呢。
难怪他方才三番两次跳出来混淆视听,引导苏家将错处死死扣在苏芳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她和他才能被摘个干干净净,丝毫不忍人怀疑吧。
与此同时,雍王也眨巴着他那双魅惑的凤眼,俯身无辜地看着向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向晚心知,若是自己依旧什么都不说,还不知这个雍王要如何纠缠下去。
而那边,向晓和向早已经频频回头朝这边张望了。
“若说真有黄雀,那黄雀身后的猎人才更加高明吧。”向晚压下心中想要一掌扇飞雍王这张贱脸的冲动,意有所指道。
得了自己想要的话,雍王十分自得。他许是将向晚的这句话全当是在夸奖自己不客气地收下了,只见他“啪啪啪”鼓起掌来。
“这青州地界儿不简单,简直是藏龙卧虎啊。这螳螂坏,黄雀嘛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后死的,就只能是那条可怜的蠢蚕喽。”雍王一脸的愉快。
向晚无语地看着一脸志得意满的雍王,不禁又有些动摇起来,这人究竟是真蠢还是假蠢?
她反正是完全理解不了雍王这种的言行,有谁做了坏事不是藏着掖着,反倒是上赶着跑来承认的。他就不怕在自己面前暴露了本来面目吗?
难道就是为了证明他比自己聪明些,或是像方才那样拐弯抹角将她骂上几句,就有人急巴巴地跑来跟对方坦白。
我知道你在这件事情里面不干净,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干净,咱们大家都一样,呵呵。
怎么,他难道还想跟自己结拜个姐妹不成?
通过向晚那个看白痴的眼神,雍王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种锦衣夜行的滋味,反正他是忍不了的。
最好的倾诉对象,自然是这个共犯向三娘子了。
达到了目的,他也意有所指般说了句:“鹂音院,倒真是个好名字。”
说着,雍王哼着小曲,一摇三晃地离开了。
“黄莺树上声声唱,才觉楼前好春光。儿女相恋如花酿,河边杨柳更芬芳……贺我今朝遇才郎,我为你珠花戴两朵,我为你披上霓罗衫……”
这厢吴侬软语,好一副地道的纨绔模样。
微风吹散了婉转破碎的曲调,也掀起了雍王的衣袍一角,赫然露出里面那张扬的大红色中衣来。
向晚目光一闪,似乎瞥见他中衣靠袍角的一块,有个地方的颜色略微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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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家别院的宴请过后,向家诸人的生活就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向老太太照例忙着练她的养生气功,向夫人照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