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到苏大太太看清了大塌上缩着的两个人时,不由发出一声惊叫,“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
“阿爹,太、太太……”塌上衣衫凌乱的苏家五娘子苏芳看清来人,声如蚊呐地叫了声。
“不要叫我!你怎么还有脸叫我!你个下贱东西!果然跟你娘一路货色,贱人生的贱种!你这个贱货!”苏大太太暴怒而起,一巴掌重重扇在苏芳脸上。
“好了!”搞了半天,出事的竟是自家女儿,苏大老爷只觉心头窝了一股无名火。
当他看到苏大太太这个当家主母不仅不想办法遮掩,还当场打骂起庶女来了,终于忍无可忍,“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还不快些处置了!”
听见苏大老爷呵斥欺负自己的嫡母,苏芳脸上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虽不是苏大太太的女儿,却也是苏大老爷亲生,阿爹,阿爹他终究还是维护自己的吧?
苏芳满怀孺慕之情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自己父亲那张冷漠的脸。
“快些让人带走,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苏大老爷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失去了价值的废物一般,没有半点儿父亲对女儿的心痛怜惜,有的只是厌弃和漠然。
呵呵,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好父亲!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不肯给她,只盼着自己赶紧消失在贵客们面前。
那么消失之后呢,等着她的是一根白绫还是浸猪笼?
苏芳心中一时间恨意滔天,既然不让她活,那不如全都别活了吧!
“是她,都是她!”苏芳抬起手来,直直地指向躲在人群中的苏苹,恨声道。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苏苹本有些心虚,可她见苏芳竟敢指认自己,立时习惯性地恶狠狠瞪向她。
此时此刻的苏芳早豁出去了,见嫡姐还想威胁自己,从小到大苏苹对她种种的欺辱打压在眼前闪过,苏芳心中恨意更甚。
“就是她!是她指使丫鬟故意将向家三娘子的裙子弄脏,为的就是让我将向家三娘子带到这里。这一切都是她的存心算计,要毁了向家三娘子的清白!”
苏芳借着怒气,一口气道出了实情。众人一片哗然,议论声嗡嗡响起。
苏大太太听了这话气得原地跳起,上前对着苏芳又是几个响亮的耳光,“你这贱婢,竟敢攀扯到苹儿身上去了,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
她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苏芳的话。在苏大太太看来,自己女儿单纯可爱,怎会做下这等阴毒之事来?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苏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才会有的心机手段。
苏芳倔强地梗着脖子,任苏大太太的巴掌一下下扇到她的脸上、头上,只咬紧牙关死盯着苏苹不放。
她们二人各执一词,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向老太太眉头夹得死紧,“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方才这丫头的话中分明提到了我们家三丫头,对吧?什么算计什么清白的,苏大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苏家是不是该给我们向家一个交待啊?”向老太太话虽啰嗦,意思却坚决。
苏大老爷闻言面上闪过丝阴沉,他冲向老太太拱手行礼表示歉意,“都是苏某治家不严,才闹出了姐妹阋墙的笑话来。这死丫头的疯话当不得真,还请老夫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事全是苏家姐妹不合,与向家三娘子扯不上关系。
苏芳见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完全站在嫡姐那边,将所以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心中大恨,“四姐姐她在香炉中混进了迷香,若是诸位不信,一查便知!”
苏大老爷恼恨地瞪了苏芳一眼,他方才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她得认命!
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一个女儿已经毁了,他是绝对不会将另一个女儿也牵扯进来的,何况还涉及到蓄意陷害同僚之女的丑闻。
汪帅司却蹙起了眉头,今日向家是他特意嘱咐了让请来的,若苏家小娘子真有存心算计向家闺女儿这事,他必定不会叫向家白受了这个委屈。
想到这里,他招了招手,叫过一名身着绿袍的年轻官吏上前查探。
年轻官吏名叫魏嘉,是青州府下辖高柳县的县令,素有探查断案之能。见他今日也在,一时间苏苹脸上闪过丝惊慌之色。
魏嘉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却不动声色地上前打开香炉。只见他取出早已熄灭的香灰细细在指腹间捻开,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过了一会,魏嘉才缓缓摇着头,开口道:“这香燃的太彻底,已辨不真切,不过从余灰上看,或是有些类似迷药的功效也未可知。”
虽言语模糊,魏嘉话却证实了苏芳所言。众人哗然,若事情只是男宾醉酒误入女眷更衣之处也就罢了,可一旦变成有人刻意算计上门做客的女眷,那就是行径恶劣了。
有小娘子捂着嘴道:“方才在水阁与向家娘子们起了龃龉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