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道道探究的目光,向晚淡定如初,她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前将向老太太搀稳了,这才示意寿儿过来答话。
“方才苏家五娘子的丫鬟寻来,婢子这才知道我们家娘子被人脏了衣服。忙拿上备用的小包,往她说的方向一路寻来。”寿儿行了个礼,流利地说起了她与向晚早就对好的说辞。
“正好在半道碰见了三娘子,于是就近寻了个僻静地方,服侍娘子换了衣裳。”寿儿说完,退到向晚身后老实站好,一副忠厚下人模样。
谁知,苏苹却大声质疑道:“不对!方才明明是五妹妹亲自领着向三过来更衣的,她又怎么会独自去找自己的丫鬟了?”
那个小贱人哪去了?苏芳从离开流水阁后就一直没再出现。难道她竟敢阳奉阴违,私自放走向三?苏苹狠狠攥紧手帕,若她真敢如此,自己定饶不了她!
寿儿不满地瞪了苏苹一眼,“苏四娘子还好意思说呢。令妹将我们家娘子带过来就扔在这里不管了,说她还有事一眨眼就不见了。”
“可怜我们家娘子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着急害怕之下,只好鼓起勇气沿着小路去寻婢子。亏得三娘子她运气好,若是迷路了,还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呢!”
自家娘子遭了这等怠慢,寿儿自然是越说越气。
众人看向苏苹的目光,也变得不赞同起来。这个苏家,到底是怎么待客的?先是雍王,再是向家三娘子,都是说丢就丢,简直不把他们这些贵客放在眼里嘛!
向晚却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向老太太的衣袖,憨憨道:“晚姐儿不是故意不听话乱跑的。”
寿儿话中的内容大部分是真,她的确是在寿儿的帮助下,才将那身洒了汤汁又因为偷听被弄得褶皱不堪的裙子换了下来。
只不过,并不是苏芳的丫鬟叫了寿儿,而是向晚故意去寻的。这样她才能干干净净站在这里,不引起丝毫的怀疑。
向老太太才不在意孙女儿有没有到处乱跑。若是她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那就真出大事儿了!
跑了?跑得好啊!小孩子家家就是要活泼好动些的好!
向老太太拉着向晚连连点头,一脸慈爱,“三丫头啊,你是不知道啊,得亏你跑得快啊,否则眼下可就跑不了了!”
向晚闻言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似是不懂为何自家祖母要这么说。
她不明白,围观群众们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才马知府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跑出来,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可不像是一点儿事没有。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据说本该在里面更衣的向家三娘子好端端站在这里,屋中之人又是谁呢?
一时间,众人都慌乱起来,特别是方才还一心一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各家夫人、太太、老太太们,都跟炸了锅似的,各自寻找起自家的小娘子来。
有找到的,赶紧一把将女儿、孙女儿拽到身边,再抚着胸口,谢天谢地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那没找着的,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叠声吩咐丫鬟婆子再去寻。一边又将眼珠子紧紧盯在鹂音院正房门上,只希望里头的千万别是自家闺女儿才好!
“咳…”苏大老爷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得让人进去瞧瞧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再说吧。
苏大太太接收到自家老爷的暗示,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收拾残局,试探着问了句,“咳,不如妾身先进去看看?”
闻言,各家的老爷太太立时如临大敌。若里头之人不是自家闺女也罢,可若真是,那岂不是什么丑态都叫苏家的给看尽了。不行,这怎么能行!
进去的人选,须得慎之又慎才好。一时间,场面又僵持起来。
突然,方才还着急忙慌带着小厮回去更衣梳洗的雍王又跳了出来,只见他竟是毛遂自荐起来,“都别动,放着我来!”
他环视一周,自信满满道,“这种事情小爷我最在行了!上回郭家那呆子,霸王硬上弓硬是梳拢了醉仙楼的小眉仙。事后小眉仙寻死腻活的要投缳,便是我去劝的。”
“嘿,你们猜后来怎么着了?”雍王伸出手竖起根个大拇指,一脸得意,“那小眉仙从此洗心革面,如今已是醉仙楼的头牌名花儿了!”
众人:……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蠢货?
郑卓然只觉额上青经暴起,他朝孟先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将雍王弄走。
孟先生却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只顾捋着自己那把油光水滑的胡须。
想他堂堂一代大儒,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这是他的学生?他呸!
众人默契地齐齐无视过雍王的提议,正犹豫着到底谁进去才最为合适。忽然,屋中爆发出两声女子的凄厉尖叫!
“啊!啊!”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
什么?好像还不止一人!
众人对视一眼,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