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这次能过童子试,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再去考举人的话,便是武举人那也是会被人家骂上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这点自知之明向星还是有的,见向晚面色缓和下来,他忙拍了拍胸脯,“三妹妹,可开不得这种玩笑。”
说完,向星见向晚不像是一时兴起的样子,他不禁有些疑惑,“之前你不是还叫我静下心来再读几年书的么,怎的突然又改了主意,三妹妹,你不是看着我一次过了童子试就欢喜得过了头吧?”
向晚闻言翻了个白眼,自己是谁,是那么容易就得意忘形的人么,不是有句话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么,懂不懂!
再说了,还不兴吓吓你啊,谁叫你方才口无遮拦的。不过,眼见向星的反应如此激烈,向晚也不多做解释,等到时机成熟,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按照常理,凭借向星目前的学问水平,当然是通过不了明年的乡试的。向晚之所以会有这个激进的想法,是因为她昨日在抵报上看到了一条消息。
翰林院学士孟九章因身患疾病,特意向陛下请辞,准备回气候温暖宜人的家乡修养一年。
若是向晚没记错的话,孟学士正是这青州府人。
年初,郑美贻顺利诞下皇上长子,想来现在小皇子还用不上师傅的教导,皇上为人温和,便大度地同意了。不仅保留了孟学士在翰林院的官职,还特意点了雍王一路互护送。
若是合理运作一番,叫向星拜能在孟学士门下,明年乡试时借一借孟学士的名头,不过一个武举人,只要向星写出的文章不是狗屁不通,无论主考官是谁,看在孟学士的份上,也会抬抬手让他过了。
不过,眼下讨论这些都还为时尚早,因此向晚只笑了笑,便绕过了这个话题,“大哥应该还没有去给太婆请安吧,不如我们一道过去如何?”
向星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放榜后就只顾着兴奋,一路上想的都是要如何跟三妹妹分享自己的喜悦,
却忘了自己回了府还不曾去给太婆、阿娘她们报信呢。
向星懊恼地一拍脑门,“看我,竟忘了先去给太婆她老人家报喜了,太婆和阿娘应该都等急了吧。”
向晚见状深深叹了口气,看他这副沉不住气的样子,看来自己这便宜大哥的养成道路还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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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打打闹闹,两人来到了向老太太院中。
向夫人、向晓、向早三人早就到了,就连报喜的小厮婆子也都来过五拨了。
向夫人正吩咐管事抬了两筐铜钱去大门口抛洒,向家上下自然早就知道了向星榜上有名的消息,见向晚二人进来,这种喜悦热闹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
向夫人前一刻还红光满面,待见了向星却没能忍住,话没说上两句,便哽咽道:“我的儿……”
向早向来神经大条,见状诧异地瞪着向夫人,“阿娘,大喜的日子,您哭什么?”
向夫人闻言怕触了儿子霉头,忙拭了泪,自责起来,“看我,看我,我这都是高兴的。”
向夫人一个寡母,如今见儿子出息了,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一时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向晚有些不忍,遂开口打起了圆场,“大哥如今出息了,阿娘心里高兴。不过啊,阿娘且稳一稳,照我说啊,等将来大哥中了举人、进士,阿娘高兴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这话说到了向夫人心坎上,她连连点头,立时又觉着自己理直气壮起来。
今日向星得中秀才,向夫人只觉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一大半。若说还有美中不足,那便是大女儿向晓今年已经及笄,婚事议到如今也还没个眉目。再者就是二女儿向早成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浑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如今看来,竟是这个从小痴傻,不知连累自己听了多少闲言闲语的小女儿最让自己省心。
想到这里,向夫人心中竟升出股五味陈杂之感来。只见她瞪了向早一眼,意有所指道:“是啊,是啊,还是晚姐儿懂事,真真是阿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啊,谁也不疼,只疼晚姐儿!”
面对母亲的数落,向早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丝毫不往心里去,“谁不知道阿娘最疼大哥。”说罢,她对向晚笑嘻嘻招了招手,“三妹妹,这边坐。我要跟你挨一块儿。”
翻过年,向早已经十三了,向夫人对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儿很是无语,看着她拉着向晚没心没肺嘀嘀咕咕的样子,向夫人只得无奈地抚了抚额。
向老太太不去理会儿孙们的肚皮官司,向星能考中武秀才,她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只见她满脸的喜气,拉着向星的手絮叨个不停。
“好好好,如今你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不像我跟你祖父当年,再如何那也是野路子出身,要想搏出一条路来,就只能实打实拿命去搏。”
“你如今既有了这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