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只觉一道探究的视线袭来,虽这位苏公子自觉做的很隐蔽,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直觉的,朱明月心中泛出股被窥视的感觉来,她,不喜欢这位苏公子!
向星作为兄长,代表向家兄妹上前同苏荷见礼,“苏兄,真是好巧。今日我带家中三位妹子出来逛逛,没想到竟在这里碰见苏兄。呵呵,对了,苏兄也是来买《时文刊印》的吧?”
听了向星的话,苏荷一时间有些懵然,什么《时文刊印》?
向星见状转头看向书斋活计,不是说青山学院的才子们人手一本吗?
书斋活计嘿嘿干笑两声:他是谁,他在哪里,他都说了什么?
虽说这位苏五郎君品学兼优,在青州府的同龄人中口碑甚佳,可向星每次见到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向星不知道,这叫做学渣日常面对学霸的尴尬。因此,虽说向夫人总是嘱咐向星与苏荷交好,向星却还是一向对他敬而远之。
此时,两人都不知说该些什么才好,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向星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正准备努力寻找话题。向晓却忽然上前一步,她屈膝与苏荷见了礼,低头唤了声:“苏家哥哥。”
向星心中暗叹一声,他偷偷瞄向妹妹向晓。果然,向晓两颊已是红雾飞起。
二娘子向早瞧见姐姐如此,却是斜睨着苏荷,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苏荷并未计较向早的无礼,反而语气真诚地同向晓寒暄起来。
“此前听闻向家三娘子大好了,家母本该上门探望的。只是,外祖母忽然来信,说甚是思念家母和弟弟妹妹。家母只好先带着家中弟妹前去扬州省亲,倒是委屈三娘子了。”
说着,苏荷对向晚揖了揖,“家母心中愧疚不已。曾来信说过好几回,那日都怪苏苹和苏苗两个太过顽皮,等她回来,定会带着二人亲自上门与三娘子陪不是的。”
苏荷恳切地替母亲和弟妹们道歉,向晚却一脸依旧木木,不见丝毫反应,像是根本没听懂苏荷在说什么。
苏荷见状心中一晒,明明还是个傻子嘛,向家怎么有脸说她还好了?这是太想洗刷家中生下个傻儿的名声么。
向晓却不忍苏荷为难,见状忙帮她解围,“苏家哥哥千万别这么说,百善孝为先。既苏家外祖母思念女儿外孙,自然理因先回去探望她老人家才是。”
“再说了,苏伯母走前,还差人送了许多丰厚的补品药材过来,多亏了其中一根十年的人参,三妹妹她才能这么快康复如初。”
苏荷闻言立刻长揖到底,再一次表达了自家的歉意,“听大娘子这么说,那我便放心了。”
只见他二人你来我往,一个诚心致歉,一个大度宽容,一时引得店中其他看客分分点头称赞。
“苏家果真礼仪之家。”
“是啊,本就是小童间的嬉戏打闹,可苏家不仅备上重礼,还如此礼数周到的当面致歉。”
“诶,这位就是向家那个傻儿?竟能出门走动了,原来张老大夫没有吹牛,那傻子真的好了?!”
在一片议论声中,二娘子向早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大喝一声:“胡说!三妹妹哪是被他家那根破人参治好的,明明是胡仙姑治好的!”
此话一出,愣是将神色各异的围观群众震了个鸦雀无声。
众人鄙视地看着向家兄妹:这向家果然粗鄙夷!不相信大夫的话,竟当众嚷嚷着神婆巫术之流,真是上不得台面!
任向早再如何泼辣,也只是个才刚十二岁的小姑娘。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也慌了神。可她实在不知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站在原地一副可怜巴巴模样。
原来那日,正是因为苏荷的母亲苏大太太,带着一双女儿前来向家做客。苏苹、苏苗姐弟一肚子怀水,竟背着长辈,闹着非要去看看传说中的青州傻儿向晚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才导致向晚出了事。
苏家姐弟行事荒诞,待客的向晓竟也没有阻拦,任由二人在自家地盘上为所欲为,等到众人发现不对劲儿时,苏家姐弟已经将向晚放出了院子。
向晚从未见过生人,又被苏家姐弟一番吓唬逗弄,这才导致受惊过度,昏迷不醒。
向府请来的大夫都说治不了了,苏家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杀人偿命!
虽说苏太太觉着向晚出事大半是因为向家看护不周所致,可她也怕倘若向晚真的死了,向家不讲道理起来,非要找自己的一双儿女算账怎么办?
于是向太太便假借娘家母亲来信,连夜将苏苹、苏苗二人送去了扬州外祖家中,准备躲上几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谁知,向晚竟然又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