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一个将军府大小姐啊。”沈青颜不由感叹道。
她一直秉承着量入为出的原则,替将军府守着祖业,辛苦操持两年,而顾江玲不过半月就卖了一半的铺子。
这番魄力,真是让沈青颜自愧不如。大概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做决定时,想着将来。
但是跟她也没关系了。即使将军府三个月后沦落到乞讨的地步,也不是她需要管的。
沈青颜放下信笺,从床头暗格取出一个宝匣,里面是数不清的铺契、地契和大额银票,以及她收藏的父母手书,这次来康国公府久住,她一起带出来了。
“春花,把这个交给风遥,送到安国公府,让林管家好好保管,待我回府时收取。”
不知为何,隐隐升腾的不安感愈发明显,将军府现下的气氛,是让她陌生的,联想到白芝芝的血泪,沈青颜不得不更谨慎些。
穷生奸计,顾江玲这般花法,将军府即将要到山穷水尽的境地,沈青颜这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只怕如羊入狼窝,更加危险了。
沈青颜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险恶,顾家想要的何止她的银钱。
大仪皇城中,邪胎已除的奏报,放在仪帝案前,旁边则是麒麟使搜查鸢尾巷顾府的画卷。
“哪一个女子是高氏?”
虚虹伸出双指,点了点画卷上瘫软在地的高玉婉。
“此女便是高家小姐,听闻五日后,就要被送去鳞音庵了。”
“送去做甚?”
“说是让她修心,洗净罪孽。”
“哼。”仪帝冷哼一声,“朕看他们是想躲风头。”
“陛下明察。”
“看着她,既然是个容易惹邪祟的体质,就不要到处乱跑,更不要抛头露面,别辜负了朕饶她一命的恩情。”
“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仪帝默认,手指点上画卷中的顾江宇,“沈青颜,回了将军府吗?”
“还没有,康国公府那边说,明日送沈小姐回去。”
沉寂片刻,虚虹见仪帝没有说话,准备告退。
“等等。”仪帝突然发声,“肃王匆忙回营,一概战况,都要直接呈送到朕这里来。靼衹蛰伏多年,只怕来者不善。”
“是。”虚虹退出乾元殿,迎面碰到皇后箫景姿。
他微微俯身,拱手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箫景姿笑的和煦,“虚虹统领无需多礼,陛下可得空?”
虚虹让出一条道路,“还在看邪祟案的画卷,娘娘请。”
箫景姿款款迈入大殿之中,拜见了仪帝,说送些参汤来。
仪帝说声好,打她手里接过参汤,小酌起来。
箫景姿垂下眼神,正好看到案上的画卷,惊呼一声:
“这是……”
仪帝有心事,正想找人说说话,箫景姿恰好又不会让他分心。
“是上次虚虹他们搜查邪祟的画卷。”
“可是鸢尾巷顾府?”
“正是。”
见到仪帝并不抗拒,箫景姿弯腰细看起画卷上的内容。
“这地上的女子,可是高氏?”
仪帝一愣,“你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