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万万没想到,高玉婉如此失心疯似的念着顾江宇。
他痛心疾首,又无话可说,只好大大叹息一声,哀声道:
“我怎么养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高玉婉沉浸在顾江宇休妻的喜悦里,“那这么说,江宇哥哥会娶我做正妻?父亲,上次我跟江宇哥说希望做他正妻,他便与沈青颜和离了。他待女儿一片深情,你看不到吗?”
高文海恨啊,恨女儿脑子不清醒,恨顾江宇巧言令色,也恨沈青颜将私事攀扯国事,害得他当众丢脸,害得高玉婉被迫落胎。
还有肃王,要不是他一直纠结邪祟,也不会有西域祭司的事,也不会牵扯到高玉婉腹中胎儿……
一瞬间,高文海的脑子里列出了一串敌人的名单,个个都让他双拳紧握,恨不能啖汝之肉。
但是眼下,他不得不全力配合圣旨的执行,派来落胎的太医尚等在府中,而现在高玉婉却显得疯疯癫癫的。
他狠下心来,心里默念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走近高玉婉,朝她的后脑刀了一掌。
粉面含春,念叨着要做将军府正头夫人的高玉婉,眼睛猛一放大,又迅速合上,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去请太医来。”
无边夜色中,高玉婉心心念念的情郎,顾江宇也正焦急地落泪。
顾老夫人听闻落胎的圣旨,便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虽派了太医察看,但是都纷纷摇头。
气急攻心,津血上涌,致使脑部血冲,恐怕就要一直昏睡着了,即使醒来,也会有严重的中风后遗症。
太医开了几味贵重的药,尽力吊着顾老夫人性命,又叹息着交代顾江宇,做好周全的准备。
顾江宇跪在榻前,忍不住垂下既惊又惧的眼泪。
今夜多亏了顾老夫人拼尽全力,让他留得官职和小命,但是顾老夫人若不入宫,也不会落得性命垂危的下场。
他一面庆幸,一面愧疚,一面恨沈青颜无情,一面又害怕母亲升天,哭得是脸色又红又白,又青又紫。
顾江玲得知事情经过,怒骂声中句句不离沈青颜。
“真是个扫把星,我们家遇到这种没心肝的贱人,真是倒霉透了。”
“早就叫你休妻,你犹豫不决,不肯听我的。现在好了,她骑在你头上耍大刀呢,还害了你孩子性命。”
“你到底留恋她什么?现在把将军府全败她手上了,母亲昏睡不醒,她还求到了义绝圣旨,你满意了?”
声声句句如同蘸了盐巴的鞭子,往顾江宇身上抽去,他这几日积攒的焦虑、不安、恐惧,全部在心里化成了愤恨。
“你若有空,就去看着母亲的药,小心服侍着。我难道不后悔事到如今吗?早知道是今日的结局,当初我就不该应了国公府的亲。”
“沈青颜,她一贯装的乖巧,现在才知,竟是人面兽心。母亲身体情况她本是清楚的,还要在陛下面前刺激母亲,害得母亲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