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忙唤人为张如越递上毛巾用以擦除汗水和泪水,又皱眉叹息:
“顾将军,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已有青颜这般貌美贤淑且有家世的夫人,为何还不满足?要与高小姐无媒苟合?岂不知这一招伤了三人,既害了你自己的前途,又害了高小姐闺誉,还伤了青颜的心啊?”
顾江宇痛苦极了,连皇后也说前途不济,他真的是要完了。
顾老夫人开口了。
“皇后娘娘,江宇他并非无媒苟合。他和高玉婉是有口头婚约的,原本也即将入门了。”
“青颜之前也都答应了,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康国公府,就不认了。还借着今日面圣的机会,陷我儿于不义。”
“民妇今日来,就是想跟青颜说,有什么事,回家都好商量,没必要惊动陛下、娘娘和各位贵人。”
沈青颜再次走到大殿中央,顾老夫人似乎比她想的要坚韧一点,大概这就是为母则刚的力量吧。
为了护住顾江宇,她甘愿押上夫君名声,甘愿在众人面前做个恶人。
沈青颜跪拜陈情。
“民女确在半月前得知了高小姐有孕一事。随之便被顾江宇通知搬离主母院子,将之让给高小姐居住。”
皇后神色一凛,她最恨的就是有人意图住进属于她的坤宁宫,忍不住斥责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是主母的院子,又怎么能让主母搬出去,反而叫她人来住呢?将军府虽然不似从前鼎盛,却连这些礼仪规矩也没有了吗?”
顾老夫人回道:“此事确是江宇糊涂,他一时上头,就提了一嘴。但终归是冷静下来,如今卿宁堂,仍是沈青颜所居,顾府中人,无人敢入。”
此话就是在说沈青颜仗着母族势力,在顾府扬威了。
沈青颜红了眼圈,楚楚可怜地诉道:
“民女不同意让出卿宁堂。顾江宇便拍打、脚踢、甚至用刀砍院子的门,民女惶恐,只能叫出陪嫁的侍卫,守卫着院子。此事府中上下皆有见证,请陛下和娘娘明察。”
一股寒气从厉元修的心里滋生,让他心疼不已。知道沈青颜在将军府受委屈,却不知顾江宇竟敢对她用刀。
他拍案而起,顾不上腿部的痛疼,怒斥道:
“将军举刀,只杀侵犯国土之人。你身为军中将士,竟将刀尖指向纤弱女子,实在可恨。父皇,这样欺软怕硬的东西,如何能为国抗敌,不如打死算了。”
仪帝也觉心惊,但是帝王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他斥责厉元修道:
“你坐下。”
顾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沈青颜随身五个侍卫,我们岂敢招惹?江宇是被她气到没办法,才拍了几下门,想叫她出来说清楚。可她身为妻子,竟一直将夫君拒之门外,还借着去康国公府赴宴的名头,干脆住下不回来。”
“民妇被她寒了心,也知道顾府地位卑微,无法与两大国公府抗衡,郁结于心病倒在床。康国公府却把去报病的婆子,臭骂了一通赶回来。”
顾老夫人口若悬河,动情说道:
“陛下!顾府三代为将,江宇的祖父、父亲,都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民妇从来不怨,反而为他们自豪,也希望江宇将来能有这样的志气。”
“江宇若是战死沙场,是为顾家争光。可若他死于妇人的阴谋,民妇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