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沈青颜陷入悲伤的情绪中,苏胜寒收起了再相见的喜悦,一脸肃穆地说道: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即使老师不在了,我依然是你的兄长,若有不如意之处,尽管找我。苏某自当竭尽全力,解你之忧。”
沈青颜蓦的抬头,她想起白方海曾说过苏胜寒上位后的第一刀,是斩向了师出同门的兄弟。
现下他满脸真诚的许诺,她却难辨真假,只能客套地回应:
“多谢苏大人。您身居首辅之位,为圣上分忧,为万民谋福祉,只要您不改初心,使得天下太平、时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民女作为其中一员,自然也会过得如愿,没什么需要忧虑的。”
苏胜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少许的酸楚刚浮上来,又被他强压下去。
想来他处置了同门,陈启宇和王德新的事,让沈青颜生出了警惕和嫌隙,不肯接受他的示好了。
可惜眼下的场合,不方便解释更多,苏胜寒笑着说道:
“苏某自当谨记老师的教诲,匡扶明君,建太平盛世。若沈妹妹得空……”
“太子到!”
宫人的传告打断了苏胜寒的话,随太子而来的还有一群尊贵的皇子们。
“肃王到!”
“五皇子到!”
“六皇子到!”
打头进来的是太子厉元坤,在仪帝的儿子们中排行老二,排行老大的是婉妃早逝的大皇子厉元庆。
太子穿着华丽,玄色绣金描暗纹的锦袍,随着他的走动熠熠生辉,头顶以金镶玉的冠约束起乌黑的头发,光彩照人。任谁一见,就知其地位尊贵。
却生了一张春光照人的脸,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不叫人觉得遥不可及。
他自进门起,便一一向站起身行礼的皇亲和臣子们致意。
他路过沈青颜时,亦含着微笑点头问候,沈青颜莞尔一笑,福了身子以示回礼。
仪帝从前为太子时,沈行舟当过他的太傅,在仪帝登基后,便邀请沈行舟入宫教授厉元庆、厉元坤等皇子,直到后来仪帝交给首辅的责任越来越多,沈行舟实在分身乏术,才慢慢不去了。
因而太子也算是沈行舟的十二弟子之一,曾经来过宁国公府祝贺沈行舟寿诞,与幼年的沈青颜见过几次。
他为人和煦温柔,讲话慢条斯理,既不做长辈姿态,又不刻意躲避男女相处,对于幼年的沈青颜,是个好相与的大哥哥,因此她也一向对他颇有好感。
今日见他还是如此温厚谦逊的好性情,沈青颜心中宽慰,毕竟作为未来的君主,宽容仁爱自然是极好的。
紧随太子身后的是六皇子厉元旭,方才十四岁的少年,剑眉星目,意气风发,走路仿佛在跳跃,用锦缎绑起的长发伴着节奏摇来摆去。
他看起来与太子关系融洽,两人之间只隔了半臂的距离,当太子向众人致意时,厉元旭也学着他的样子时而作揖,时而点头微笑。
距离他们两米远进来的,是肃王厉元修,他在仪帝的儿子们中排行第三,也是现在除了太子外,封了称号、开府别居的唯一皇子。
他一进门,眼神就锁定了众臣中唯一窈窕俏丽的女子。
在一群参差不齐的男子中间,她如同独一朵盛开的鲜花,连随风飘起的头发丝都散着迷人的香气。
厉元修原本因与太子相遇而冷下的脸,不自觉地勾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