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准备,父子二人骤然听到元俭提到这件事,神色都很平静。
秦靖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正是,寻的是昔年故友血脉,老臣当时想着,故友虽不在了,血脉还在,若能找到那孩子,或是养在秦家,或是再替她寻找族中亲眷,全凭那孩子的意愿。若留在秦家,秦家也会妥善安排一个适合的名分。”
元俭:“那,可找到了?”
秦靖摇摇头,“不曾。”
“有下落了?”
“也不曾有。”
“这样啊,”元俭面上似是露出惋惜,“世间变数甚多,无论是何结局,都是一番造化。或许那孩子已有归宿,老秦侯不必太过伤怀。”
“谢陛下体恤。”
“既是如此,朕这里有一人选,不知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秦淮舟只觉得心头突地一跳。
连带着右眼皮也跳了两下。
秦靖已经恭敬问道,“不知陛下说的是……。””“秦卿对她应该是很熟悉的。“元俭又卖了个关子。秦淮舟闻言,抬头看向元俭,心中飞快的回想着,自己和晋阳公主究竞有没有过交集。
好像是…
没有。
晋阳公主在深宫,即便出游,也自有女官或是京中贵女等随同。
他一个男子,怎会不经传召,贸然去随公主的……不被当成登徒子打出去才怪。
但除了晋阳公主,皇帝还能搬出谁来,才能解了先皇当年的遗憾?
“乌衣巷里有一位探事指挥使,姓苏,与秦卿年纪相仿,能力亦是旗鼓相当,老秦侯游方在外,想来或多或少也听说过这位苏探事的大名吧。”
秦靖是怎么应答的,秦淮舟已经听不到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陛下这是在给他和苏露青?赐婚?赐婚??
赐婚?!!
怎么可能!!!
这时候再回想起白日里见到她的情形,她当时说的那些在他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全对上了。
难怪她说,比起欣然接受,他一定会想拒绝。原来她比他知道的更早,甚至知道自己无法抗旨,专门来提醒他,让他来抗旨。
秦淮舟不断的压住情绪,让自己放缓呼吸,深深吸气,平复心绪。
上首的君臣三人已经就此事谈的和谐融治。等他回神的时候,正听到他父亲点头说,“那天的确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兆头也好,既然是桩天定的姻缘,那便趁热打铁,好事成双,一并办了吧。”
秦淮舟握住杯盏的手背鼓出几条筋,眸中神色渐暗。这桩婚事,她拒不掉,以为他就能拒掉么?“秦卿意下如何?"忽然听到元俭问他。
秦淮舟飞快调整好神色,起身,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陛下所赐,臣,喜不自胜。”
消息送到乌衣巷这边,苏露青徒手捏碎一只杯子。“喀嚓”一声,被静室放大的格外明显。
前来传旨的是孟殊身边的大女官,凌然。
听到碎响声音以后,凌然关切的往她手上看一眼,继续淡定的说着还未说完的话,
……陛下已赐下布政坊宅邸,特令内侍省前去布置,婚期定在下月初八,这两日会有尚衣局的女官来为苏探事量身裁衣,置办头面等物。”
苏露青丝毫没在意被碎瓷割伤的手,只重复道,“婚期?”
凌然直接将旨意重复一遍,然后补了一句,“恭喜苏探事。”
应该是节哀才对吧。
苏露青面无表情的想。
凌然的话就像一把一把小锥子,争先恐后往她身上扎,“苏探事这边的东西,皇后殿下已吩咐我等,前来替苏探事收拾好,送到布政坊新宅邸去。皇后殿下还说,今天太晚了,谢恩的话,明日再说就好。”
“敢问凌女官,那边的宫宴,可散了?“苏露青忽然问。凌然点点头,“我出来时,那边已近尾声。”末了又补一句,“他们会从右上阁门出宫离开。”苏露青在心中默了下宫门位置,“多谢凌女官相告。”凌然一走,她就从乌衣巷出来,守在通明门附近。过不多时,纳义门处晃过一片灯火,跟着有脚步声传来。
宫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秦淮舟父子缓缓从门内步出。
在即将走到永安门处时,秦淮舟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弹在他衣袖处,灯影里依稀跳出一颗珠子,很快又消失不见。
前面的宫人同样注意到异样,停下问道,“秦侯?可有什么吩咐?”
秦淮舟顿了顿,“不慎掉了东西,留一盏灯给我,你们先送老侯爷出宫。”
秦靖在前面听到这话,回头看过来一眼,似有了然,然后就将宫人全部带走,只留了一盏灯给他。秦淮舟提着灯,假意照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慢慢的往通明门的方向走去。
果然,黑暗中传来冷冷一声,“你不拒绝?”秦淮舟在原地站定,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将灯笼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