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娘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仿佛被猛然触动的机关,愤怒与惊愕交织成一片混乱的风暴。
“昨日便亏损两百多两?那今日岂不是……”仅仅两天,仅仅是将临福楼交给慕清晚短短的两天,竟造成如此重大的经济损失,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我将临福楼托付于你,是希望你能对付福锦楼,而不是让你来随意挥霍!立刻让陈掌柜带账本前来,并且酒楼的管理必须严格起来,不得再有任何胡闹!”
朱小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是,儿媳即刻照办!”
慕清晚轻描淡写地回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转身欲离去时,她似乎意识到这是萧缙的母亲,虽然不愿与之纠缠,却也不愿完全撕破脸皮。
但就在她即将跨出房门的刹那,朱小娘那带着几分决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亏损的银两,你自己想办法填补!”
“什么?!”
慕清晚身形一顿,难以置信地转身质问,“酒楼本就是娘亲交付我用以对抗福锦楼,亏损的责任为何要我一人承担?”
她心中满是不解,自己利用临福楼牵制福锦楼,同时也是间接削弱慕姝瑶的力量,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布局,为何亏损的后果要她一人承担?
两天累计起来的亏损已近四百两,这笔数目绝非她所能轻易承受。
“凭什么?就凭在你管理期间产生的亏损,你就有义务补上!”
朱小娘气得面容扭曲,言辞中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坚决。
慕清晚面色冷静,寸步不让,“娘亲将酒楼交予我时,并未提及不能亏损,此钱我绝不会填补。”
“你——”朱小娘颤抖着手指,几乎说不出话来。
慕清晚装作视而不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去,立刻把江临找来!这样的儿媳我受够了,我一定要让江临休了她!”
亏损之外,慕清晚的态度更是让朱小娘无法忍受。
丫鬟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匆匆去寻萧缙。
不久,萧缙踏入了芙蓉院,面对朱小娘满含泪水的控诉以及对慕清晚行为的夸大其词,他的表情显得复杂而犹豫。
直到朱小娘情绪激动地提出:“你赶紧休了她,单凭不孝敬长辈这一条,已经足够成为理由!”
萧缙却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妈,慕清晚是正室所出,而我仅是偏房之子。若我真的休了她,只怕今后……”他低垂着头,话未完已陷入沉思,那份没有说出口的顾虑不言而喻。
朱小娘心知肚明,一旦休妻,萧缙往后可能很难再找到如此门当户对的伴侣。
但回想起慕清晚的嚣张跋扈,朱小娘还是忍不住愤慨:“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求娶杜家那位知书达理的大女儿慕姝瑶!”
萧缙离开芙蓉院时,脑中反复回荡着母亲最后那句带着遗憾的话语。
而在与慕姝瑶偶遇的那一瞬,他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心虚,连称呼都变得微弱起来。
“大嫂。”
萧缙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慕姝瑶一如既往的沉稳,“二弟是去见窦婶婶了吗?”
她平静地询问,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萧缙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妈近来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我得多抽些时间去陪伴照顾。大嫂,你这是准备出门吗?要去何处呢?”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跟在慕姝瑶身后的如画身上,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孩,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装饰着繁复图腾的木盒,盒面上的雕花细腻精致,引人遐想,里面装载的物品仿佛蕴藏着无数秘密,让人猜不透其真正内容。
不过,单从那盒子的考究程度来看,里头定是藏有极其重要的东西。
“转眼间,母妃的寿辰将近,我想提早准备好寿礼,到了那天就可以直接带去别院为她庆贺。”
慕姝瑶提及此事时,眼中闪过一丝温婉的光芒,紧接着,她又提到了母妃对于李家寿辰安排的吩咐,“母妃特地说了,今年的寿宴不再府内举行,只让世子与我同往别院庆祝,其他人就不必费心了。”
“这样一来,寿礼也就免去了,算是为大家省了一份心。”
“这个消息还得劳烦二弟你告知窦婶婶一声,免得她又费心提前准备寿礼,结果却是多此一举。”
慕姝瑶的话语中满是体贴与周到,这让萧缙不由得再次回忆起母亲曾经的教诲。
当初,在这门亲事上,李家给予了他们自己选择的空间,而他们正是看中了慕清晚作为嫡女的身份,没有丝毫犹豫便做了决定。
假使当初能多考量一些性格脾性的因素,也许,他们就不会选择慕清晚了。
这份懊恼如同暗流般涌上萧缙的心头,但他知道,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