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轻盈地点在一个细微的差异上,“比如,王府平时在城东一家农户采购蔬菜,但近来却突然换了一家,虽然价格涨幅不算太大,也就多了百文左右,但这小小的变动,往往预示着问题的存在。”
“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是最不能忽视的。”
萧宴顺着她的指引望去,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疑惑,“你是怀疑负责采买的下人在其中私吞了银两?”
“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妄下结论。”
慕姝瑶语气中透露出谨慎,话锋一转,“但是,对于这种异常情况,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今日或许只是区区百文,难保他日不会变本加厉。”
在慕姝瑶的解说下,即便是对账目毫无兴趣的萧宴,也仿佛被吸引,开始认真审视起账本的每一处细节。
一旁的如画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声打断了两人的专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慕姝瑶不解地问道:“何事如此好笑?”
如画轻摇着头,笑声中带着几分温馨,“我只是觉得,一本账簿竟然能让小姐和世子都这么感兴趣,还一起探讨研究,实在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这句话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萧宴和慕姝瑶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这个共同的话题而悄然拉近。
萧宴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故作严肃地将目光再次投向账簿,试图通过转换话题来打破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感:“听说临福楼最近生意异常火爆,你可有所耳闻?”
“略有听闻。”
慕姝瑶收敛了笑容,目光重新变得犀利,直视着萧宴道,“临福楼企图趁机打压福锦楼,但我们绝不会妥协。”
至少,她绝不会允许朱小娘的阴谋得逞,福锦楼更不会再成为临福楼获取资金的来源!
“不过,临福楼这种做法恐怕持续不了太久。”
慕姝瑶眼神闪烁,低声补充道,“朱小娘或许还没意识到临福楼的财政困境,一旦她知道了真相,必然会有动作阻止。”
萧宴的眉头轻轻蹙起,思索片刻后提出了疑问:“你的意思是,临福楼的这一系列行动,并非出自朱小娘的手笔?”
“绝对不会是她的主意!”
慕姝瑶语气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这件事一定是我的妹妹所为,王府里恐怕没有人会有如此手段。”
“更何况,世子也应该知道,朱小娘对财富的渴望无人能及,又怎么会做这种明显亏本的买卖呢?”
慕姝瑶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朱小娘性格的精准把握,让萧宴心中不由一惊。
他如何能对朱小娘的脾性如此了如指掌?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了解朱小娘对金钱的痴迷程度。
而慕姝瑶不仅知晓,而且显得胸有成竹,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确信。
萧宴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好奇,“王妃为何会对朱小娘的性格如此熟悉?”
在一旁的如画也是一脸惊诧,小姐与朱小娘不过数面之缘,怎能好像早已熟知对方的一切?
面对二人的疑惑,慕姝瑶面容平静,内心却在飞速旋转,她迅速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在成婚前,我曾特意派人调查过朱小娘的背景,再加上来到王府后,从下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得知朱小娘对金钱尤为重视。”
这番话巧妙地掩饰了她真正了解朱小娘的原因,同时也展现了她作为一个世子妃应有的敏锐与智慧。
但实际上,她更在乎的是萧缙……那些珍贵的财物,宛如秋日林间散落的金黄叶片,一件件、一桩桩,都不经意间滑入了萧缙那宽厚而深邃的掌握之中。
“原来如此。”
萧缙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胸,没有多余的盘问,只是简单回应道,“你已经有了办法,我就不再插手了。若是途中遇到什么阻碍,或是需要我的力量,尽管直言。”
“行。”
如画的应答简洁明了,其中蕴含着对慕姝瑶计划的信心。
等到萧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如画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在王府内传播起临福楼经营不利、连日亏损的消息。
她轻巧地穿梭在仆人间,每句话都像是不经意间的闲聊,却又如种子般迅速生根发芽。
消息如同春风中的野火,迅速蔓延至朱小娘的耳中。
“亏损了?”
朱小娘秀眉紧锁,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回想起昨日临福楼门外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不禁喃喃自语,“不是听说临福楼的生意比往日还要红火吗?怎么会亏损?慕清晚,她究竟在做什么?”
“快!去把她给我叫来!”
朱小娘的声音因急切而略显尖锐,吓得身旁的丫鬟连忙躬身应声,飞也似地奔向慕清晚的休息之处。
踏入芙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