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澜并不清闲。
沈啸威死了,宫里乱作一团,他更多的时间都要去处理政事,而迟莺则是在王府住了下来。
沈观澜平常不管在忙,晚上也总是准时回来陪迟莺用晚膳,还总是时不时的给迟莺带一些外面时兴的小玩意儿,他的这份心意也让迟莺真正感觉到了被珍视的感觉。
自从住回文宣王府后,沈观澜就让人把小朝阳从沈听潮的院子里抱了回来,迟莺每日便是逗逗猫儿,看看话本,日子无趣,倒也温馨。
如此过了有半个月,终于到了沈观澜的登基大典,而迟莺也又一次换上华服入了宫,以沈听潮表妹的身份嫁给沈观澜为后。
说起这个,迟莺本还有些担忧的,毕竟这朝中见过自己这张脸的大臣也确实够多,可是一路走来,迟莺也见到了许多宫里的下人,这些人没有一个对她的身份生出好奇,就好像都笃定她就是沈听潮的表妹一般。
迟莺也不知道沈听潮是如何做到的,但有了这个合理的身份,她心里的担忧也就散去了。
迟莺出生在商贾之家,又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平日里更是没读过两本书,就连字也不认识多少,对于这些
繁琐的礼仪,她更是半点不了解。
自从入宫起,她便是跟在沈观澜的身边,恍若提线木偶一般按着身边礼官的吩咐进行着一项项仪式,大半天下来,迟莺只觉得腰酸背痛,繁重的凤冠更是压的她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
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沈观澜悄悄从袖子里探出手来,塞到了迟莺手里一个东西,迟莺低头看过去,却发现那是一颗剥了皮的糖。
此时他们就站在搭起的高台之上,正在接受百官朝拜,便是那桀骜不驯的沈听潮,亦是半跪在他们脚下,所有人嘴里都高喊着“陛下万岁,皇后千岁”,而那位披上龙袍的新帝却不动声色的在他手里塞了一颗糖。
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耍小动作的行为让迟莺心里觉得很是新奇,正巧沈观澜挥袖对着百官道平身,而迟莺也趁着这个空档略微抬了抬手,将那颗糖送进了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唇齿间溢开,她便也觉得今日这场典礼不那么枯燥了。
登基大典之后,就是帝后游街,迟莺和沈观澜一起上了车驾,望京城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这条街迟莺也走过无数遍了,却从没有任何一次走的如此
万众瞩目。
这样过分庄重的场景总让迟莺觉得有些不安,她略微侧身朝着沈观澜的背后躲了躲,沈观澜则很是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心很热很烫,迟莺感觉自己的心也因此安定了许多。
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便是要和沈观澜共进退了,这是一个大日子,她必须在今日保持绝对的端庄,不能让自己成为沈观澜的污点。
大街上人声鼎沸,百姓们都踮着脚,欢呼着,想要看看新皇新后的模样,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盯着车辇上的迟莺良久,才对身边打扮的有些浮夸的女人道:“夫人,你可觉得那位皇后娘娘有些眼熟?看起来与我们姣儿有几分相似。”
那女人也看向迟莺,她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了,何止是像?她好像知道这女人是谁了!
那分明就是迟莺!
是那个小贱人!
她的姣儿死的蹊跷,那日她去郑府要说法,郑磬犀那个没担当的家伙三缄其口,只称姣儿是得罪了人自食恶果,让她不要声张,免得惹火上身。
关于姣儿的死,她一直都无法释怀,更是想不通姣儿嫁入郑府便是安分守己,到底如何惹上了大人
物,如今看来,害死姣儿的那人恐怕就是她了。
这迟莺当初在迟府的时候便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前段时间姣儿和迟清瑶接连死亡,除去她有这样的权利,迟夫人当真再想不到别人了。
可是这贱人又是如何攀上的新帝呢?
以她那卑贱的出身,又是如何被立做皇后的呢?
这些绕是迟夫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夫人,我同你说话呢,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像我们姣儿?”没等到回应,迟员外又说。
他是因为迟云姣的丧事才回来的。
对于自己女儿的死因,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一概不知。
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除去迟云姣和迟清瑶以外,他还有一个女儿。
“哪里像了?不像,老爷,你真是糊涂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迟夫人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回绝道。
若是迟云姣的死真的是迟莺做的,以迟莺现在的身份地位,绝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甚至他们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让迟莺想起了他们。
女儿没了,日子还得过,她可不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迟夫人很清楚,当年迟莺在迟府过的是什么样的
日子,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迟员外的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