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是后悔把我捡回来了吗?”迟莺听出来沈观澜开玩笑的意思,她笑嘻嘻的问。
她的态度略微有些调皮,像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一般。
外面阳光正好,鼻腔里萦绕着的唯有淡淡的墨香,身旁的人亦是温润如玉,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温馨,迟莺也好像已经开始在这份温馨里沉沦了。
“当然不会,本王见惯了那些会婉转歌唱的莺儿,你这只与众不同的反而更惹人好奇。”沈观澜说。
说话间,画上的墨渍已经干了,沈观澜把画拿起来递向了祁裕,示意他把画挂起来。
祁裕还是满脸的不情愿,他亦是听不懂沈观澜与迟莺对话里的莺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画上那只啄了鹰儿眼睛的莺让他心里很是不服,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不满的道:“王爷,您是不是对她太纵容了一些?”
“祁裕,你愈发没规律了,莺儿日后便是本王的夫人,亦是你的主子,你且出去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女主人。”沈观澜道。
女主人。
虽说祁裕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看到迟莺挽着沈观澜胳膊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迟早
会有改口的一天。
但他就是不明白。
这望京城的名门贵女何其多,为何王爷便选了这样一个不守规矩的女子?
不仅仅是不守规矩,还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还愣着做什么?把画挂起来,你便出去。”祁裕半天没动作,沈观澜又道。
从他的语气里隐隐听出些怒意来,这次祁裕不敢再耽搁了,硬着头皮拿起了那张让他怎么也看不惯的画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这才退了出去。
在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忘又看了一眼迟莺。
迟莺的注意力并不再祁裕身上了,祁裕走后,她就又笑眯眯的道:“可是我这只莺儿不会婉转歌唱呢,王爷不会乏味吗?”
“可是本王喜欢的便是你那幅敢于雄鹰争锋的劲儿呢,当初母妃被人陷害至死的时候,多的是人同情于她,而我却厌极了她那幅万事不敢争的柔弱模样,当初之所以把你送入宫里,主要也是本王想看看换做是你这样的性格,可会在那泥潭中葬身,事实证明泥潭留不住你的脚步,你便是在淤泥里也能开出明艳的花。”沈观澜道。
迟莺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性格阴暗固执,甚至称得上是偏执,那不是一个好女孩应
该有的性格,确切的说是她这个人就是不正常。
但是许微也总是说她应该改一改了。
应该放下执念,像正常的女孩一样。
也只有沈观澜自己,把她的执念当优点。
就好像在他面前,自己不需要改什么。
就好像他会一直包容她的不好。
或者说他从不曾看到她的不好。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仅仅是存在,就可以给予自己底气。
仰头望着沈观澜,迟莺忍不住道:“王爷,若是我早就发现你的好,或许就不会固执的选择入宫了。”
“这种事不值得你后悔,现在也不晚。”沈观澜淡然的道。
“倒也不是后悔,只是觉得因为之前那个身份,会在你我之间添一些麻烦。”迟莺道。
她入宫的那些时日,在宫里亦是称得上风生水起,说是后悔,倒也真的算不上,只是那个身份确实是她站在沈观澜身边的一个麻烦。
“这些你便不用担心,总有办法解决的,说起这个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当初你明知道本王心悦你,为何不愿意直接和本王在一起?”话聊到这个份上,沈观澜到底问出了纠结在自己心里的疑惑。
他可以感觉到,就算最开
始的时候,迟莺对他也没有厌恶或者是抗拒。
既是如此,她为何要固执的去选择自己的父皇?
“因为那时候我不能确定王爷对我的喜欢是不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您知道的,我要做的事就注定了我不能只做个通房,就算是妾,那也该是有名有姓才行。”迟莺说。
话说到这里,她稍有停顿,又露出了一个浅笑,“而且王爷太过于了解我,我用来哄骗陛下的小手段哄骗不了您,也就是说,在您面前,我甚至没有把握给自己挣地位,这样的买卖显然是很不划算的。”
把感情当做买卖,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但是这样的答案,却让沈观澜控制不住的苦笑。
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又何至于放任她入宫?
“那现在呢,可有把握了?”沈观澜问。
迟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道:“暂且再看一看吧,毕竟您位高权重,而我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外面比我年轻的莺莺燕燕又如此多,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呀。”
沈观澜听得出来,她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