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户部尚书一职被翟栋鸠占鹊巢,于凤天歌的确不利。
皇宫东门,凤天歌淡漠转身,看向顾北川。
“翟栋弃主求荣,他朝也未必就会对你忠心。”
顾北川不以为然,“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翟栋有这样的觉悟跟选择,本王甚是欣慰。”
没给凤天歌反驳的机会,顾北川上前一步,与凤天歌比肩,“金銮殿上,皇上对夏骞的处置,元帅可还满意?”
换作别人,凤天歌断不会与人逞口舌之争,但对面站的人是顾北川,该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会落下。
“说起皇上的处置,王爷失去封地这件事,本帅觉得十分满意。”凤天歌身姿挺拔,红唇微勾,眼中轻蔑,“过往大家提及颖川王都有几分敬畏跟尊崇,现在听起这个称呼,也不知道该怀揣怎样一种心情,颖川王……颖川跟您老人家有关系么!”
顾北川听罢,眼中愠寒,“便是没有颖川,本王依旧是王。”
“是啊,没有颖川没关系,没有……”
凤天歌煞有介事瞧了眼四周,身体稍稍前倾,“没有卫国那些贼匪也没关系,就算王爷你筹谋半生到最后竹篮打水都没有关系,你依旧是王,可是
王爷,你不觉得孤独么?”
“凤天歌,果然是你。”顾北川眼中生寒,声音幽冷中透着狠厉杀气。
近在咫尺,凤天歌能感受到顾北川周身散出的霸烈寒意,可那份寒意岂能震慑住他对面的女子,“是我。”
“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顾北川心疼,私自养兵是多难的事,五万兵卒又花了他多少心血跟银子,更何况眼下他所折损的还不止卫国那五万精兵!
“王爷也是一样。”凤天歌慢慢与顾北川拉开距离,唇角勾笑,“现在想想,当日在龙乾宫,本帅的巴掌似乎扇的轻了,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本帅还能扇的更响亮一些。”
“凤天歌!你别太放肆!”顾北川低吼,眼中喷火一样。
凤天歌肆意冷笑,“王爷与本帅谈放肆?论身份,楚太后是本帅皇祖母,皇上高兴时还能叫本帅一声好侄女,论实力,本帅尚有皇城四营,王爷有兵,可惜兵到用时方恨远呐!至于朝廷里的事,本帅今日能保住夏骞,已然可以说明皇上的态度,王爷还想比什么?”
顾北川被气到胸前胡须都没有那般飘逸,遂不语,大步走向皇宫东门。
“奉劝王爷一句,小心赵
无极。”凤天歌在其背后,高喝一声。
顾北川眉峰紧皱,他承认,凤天歌是厉害的对手!
眼见顾北川走远,凤天歌亦欲离开皇宫,户部尚书易主,她要提醒黎啸天早做准备,不想这时,月牙自甬道匆匆跑过来。
容祁被昭王殿下请去了。
凤天歌闻声之后,大惊……
对于佟无澜想要见自己这件事,容祁在心里骂了言奚笙一万遍。
此时坐在长定殿正厅的紫檀木椅上,容祁一袭白衣,风华而立,手中端着柳嬷嬷沏的茶,轻抿一口,极品中的极品。
他曾听姚石说过,这种番邦上贡来的‘落叶松雪’极为珍贵,景帝平时都很少喝,这会儿在长定殿却是拿来待客之用。
可见景帝对这个儿子,宠爱至极。
脚步声临近,容祁依旧品茶,毕竟这等好茶他出去未必喝得到。
“昭王殿下驾到!”
外面传来刘忠一声高喝,佟无澜将其留在厅门外,自行迈步进来。
哪怕佟无澜脚步轻缓,容祁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种自其身体里本能透出来的冷冽跟敌意。
他抬头时搁下手中茶杯,起身,看似恭敬,却没有任何拱手的动作,只是一笑,“容祁拜见昭王殿下。”
清越
的声音,绝世俊颜。
佟无澜立于正厅中间,视线落向眼前男子,一瞬间自惭形秽。
他一直都对自己的长相无比自信,胭脂曾与他解释过为何会选中自己的原因,景帝好看,佟兮好看,他们的孩子,定是绝色。
所以,他以为自己便是绝色。
可眼前这个男人,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自信一点点出现裂痕。
容祁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眉峰淡若烟雨,明眸犹落星辰,肤白且细腻,薄唇微微勾起时如同含珠。
他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这份绝色,只道世间难求。
只道他自愧不如。
四目相视,容祁眼中一直保有恭敬跟善意,且内心毫无波澜。
原因无他,真迹与赝品最大的不同就是,真迹从容。
当然,佟无澜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小皇子。
“容世子请坐,莫要太客气。”
现如今,佟无澜已经可以很好的驾驭王者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