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知道胭脂与一个叫佟无澜的男子同行,言奚笙便叫人一遍遍画那个人的相貌,这其中不乏好的画师。
他们画出了那股神韵。
那日,言奚笙在窗外看到那抹模糊影像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便是容祁的模样。
言奚笙在那一刻无比深切的懂得,哪怕不是容祁,也不会是他。
基于这种妒忌,言奚笙在信笺里告诉容祁一个秘密。
他把容祁跟胭脂过往在大楚,包括胭脂为何会来大齐心甘情愿当花魁这件事,全都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又叫人把这个极不起眼的小纸条,送到佟无澜面前。
当容祁看到这里的时候,脸都绿了。
言奚笙还在最后特别指出,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佟无澜因为那张纸条而处处针对容祁,如此,容祁才会被迫接招。
他最后总结,容祁的主意不错,至少现在,胭脂不会想让佟无澜在景帝面前惹事儿,因为佟无澜需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那么他们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关键在于,由谁来作为佟无澜怒火的根源。
关于这一点,言奚笙给出了答案。
答案就是,他走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容祁。
原本
是他的主意,引佟无澜跟言奚笙杠上,他坐收渔利。
现在,这个主意被言奚笙反用在自己身上,多么戏剧!
言奚笙,本世子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
笑口常开,笑死活该……
时间在前行,阴谋在继续,看似平淡无奇的大齐皇城早已暗潮涌动。
何为好坏,何为善恶,在这云波诡谲的皇城里从来也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义。
不过是,成王败寇。
唯一不同的是,凤天歌还有自己的坚守,顾北川没有。
凤天歌在意大齐皇朝,她想护住这个王朝不被侵蚀、践踏甚至毁灭。
因为她是齐人,她守护的,亦是许许多多父辈用鲜血跟生命换来的平静跟安宁。
顾北川只想摧毁。
这大齐皇朝由谁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是北冥皇族。
正如凤天歌预料那般,当顾北川得知自己在卫国组建的五万精锐被简沧冥一举剿灭之后,气到吐血。
夜已深,颖川王府的书房里,灯火闪亮。
九尘恭敬立于桌前,眼中透着担忧。
“你的意思是,楚国跟南越已经开始行动?”顾北川抬头,冷目对向九尘。
“回主人,楚国穆宸已然离开皇城,前往楚地幽域,咱们在那
里有三万兵卒……还有南越,听说南越国师亲临泉州,咱们在距离泉州百里之外的葵丘有六万兵卒……”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消息迟达,现在留给他们挽救的时间,已经不多。
桌案前,顾北川双手紧攥成拳,额间青筋鼓胀,双眼泛起冷戾寒芒,“简沧冥怎么会知道那些贼匪是我们的兵?”
九尘低头,“属下可以保证我们在卫国的守将并没有泄露消息。”
“那就是有人在暗查!且查到实底!”顾北川恼恨低吼时恍然想到,“难道……”
九尘亦想起来,“当日寒山一役,主人想以宇文琮所率五万兵卒诛杀凤天歌跟凤君离他们,结果宇文琮惨死,属下觉得,会不会是凤天歌查到了什么?”
凤天歌!
顾北川双目如潭,神情震怒,“必是她!”
顾北川一直都在跟凤天歌对弈,他很清楚凤天歌与卫国世子卫子默的交情。
消息称,简沧冥‘剿匪’时所率万余大军身上所穿并非卫国铠甲,扬起的旗帜也只是一个‘简’字。
“凤天歌……亦在养兵!”顾北川愠声低吼。
九尘皱眉,“若如此,凤天歌当真了得,她之崛起不过两年时间。”
比起顾
北川为这场对弈筹谋的时间,凤天歌成长的速度太快。
“主人,那我们现在该如何?”九尘忧心道。
顾北川暗沉片刻,“吩咐下去,让潜藏在卫、楚、燕、南越四国的亲兵,全数转入赵国。”顾北川决绝开口。
九尘惊讶,“主人,这样会不会太冒险,赵无极不是我们能控制住的人。”
顾北川当然知道赵无极是什么样的人物,但他依旧要这么做。
因为,赵无极有野心。
反倒是蜀国,哪怕他与蜀国君主有深交,他亦可以完全信任蜀王,但问题是现在的蜀国并不安定。
蜀摄政王步翼近段时间已经有越俎代庖之嫌,他若将所有兵卒转去蜀国,相当危险。
“按本王吩咐去做,要快!”
顾北川没有耐心跟九尘解释其中缘由,他现在很暴躁也很生气,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