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景的确不知道凤天歌与容祁有婚约,他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彼此有好感而已。
如果没找到自己的皇儿,他也很乐意看到凤天歌嫁给容祁。
凤天歌有这样一个好的归宿,他亦欣慰。
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澜儿。
那么在景帝眼里昔日看着特别顺眼的容祁,就变得不那么赏心悦目了。
非但如此,近段时间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听到‘容祁’这两个字。
此刻听到凤天歌与容祁有婚约且婚约指定人是楚太后,景帝哪怕不是楚太后亲生,对其却有敬畏之心。
“你且与天歌说,她不愿意,朕不勉强。”景帝松口。
北冥狄瞧着坐在龙榻上的北冥景,一时无语。
龙乾宫突然静寂的有些诡异,姚石知轻重,这种时候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多嘴的,北冥狄则在犹豫,要不干脆把真相告诉给自家皇兄得了。
北冥景意识到这种寂静,于是抬头,“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
佟兮九泉之下可能在骂你。
见北冥景挑起眉梢,北冥狄深知在自家皇兄面前话说一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就觉得刚刚那盘棋,臣弟还能坚持。”
北冥狄当然能坚持,莫
说他会赢,就算输他也不是没输过。
输棋不是太正常了么!
不能坚持是景帝,他才找到自己的儿子,不能再去死一死了。
“逍遥王,皇上累了。”姚石恭敬上前,俯身施礼。
北冥狄‘哦’了一声,“那臣弟告退。”
景帝没拦着,如果不是自己叫来的人,他真想赐他一个滚出去!
待北冥狄离开,龙乾宫内又是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后,景帝看向姚石,“你觉得,朕的做法如何?”
姚石心领神会,上前,“皇上当真想把凤郡主许配给昭王?”
“天歌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又是一身本事,澜儿虽说在近段时间赢得口碑,可毕竟还是少功绩,贸然立太子怕是不妥,若有天歌这样的良配,事半功倍。”
姚石低头,半晌方才开口,“皇上可还记得……独孤艳?”
听到这三个字,景帝脸色微愠,“你也觉得朕对顾北川过于宽厚的做法,伤了九泉之下的独孤艳?”
姚石急忙跪地,“皇上明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当年皇上之所以立皇长子为太子,就是因为他娶了独孤艳,而当年的独孤艳与现在的凤郡主,有何不同?”
景帝凝眸,未语。
“
恕老奴斗胆,昭王殿下自是比前太子宽厚仁德,可有过前车之覆,凤郡主……实在不合适做昭王妃。”
姚石一语中的,景帝心中微动。
是呵,立太子于国于民何等重要之事,想当初北冥渊也不是那般不济,他身上自是有他的才华跟担当,自己才会立他为储君。
可是后来,北冥渊所有的才华跟担当都在独孤艳的光芒下渐渐消磨,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其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
同样的事,不可发生在澜儿身上。
“姚石。”
“老奴在。”
“这里没有外人,朕不妨与你说,天歌现如今在朝堂的地位跟她手持的兵权,让朕替澜儿忌惮。”
‘忌惮’二字在帝王嘴里说出来,这是何等讯号!
姚石暗自噎喉,震惊不已,“皇上,老奴觉得凤郡主……于我大齐当是忠心。”
“这点朕自不会怀疑,可她会不会对澜儿忠心,就真的很难说。”景帝长吁口气,“朕之所以没有处置顾北川,也并非只因他找到澜儿,若,顾北川真的不在了,这朝堂岂不是凤天歌一人坐大。”
帝王,终究是帝王。
景帝的缘由,姚石无可辩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
是这个道理。
“那皇上……”姚石试探着问道。
“朕还没想好……”景帝有雷霆手段,可他真心不想用在凤天歌身上,更何况,现在的凤天歌并无反意。
见景帝阖目,姚石拱手,“老奴在外候着,皇上有事尽管吩咐老奴。”
景帝没说话,只摆了摆手。
待姚石退出去,此时的龙乾宫就只剩下景帝一人。
倘若没找到佟兮的儿子,他曾想过在北冥皇族里寻一睿智聪敏的小王爷,好生教导,将来继承大统。
可现在不一样,他有了自己最爱的儿子。
爱子谋之深远。
他要为他的澜儿,扫清前路所有障碍……
言奚笙其实也没有走的悄无声息,他在去胭脂府邸之前,给容祁留了一封信。
晚膳时江管家到房里去叫言奚笙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