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西且不论月牙怎么知道苗疆人是吃虫子的,就算吃也挑品种的好么。
做法上也很有讲究啊!
像这种肥嘟嘟的肉虫子看一眼恨不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竟然煮来吃?
炸都比煮强。
“邢公子?”月牙见邢西定定站在那儿,眼睛眨了眨,“公子不喜欢吃?”
“嗯……”
邢西表情复杂。
他岂止不喜欢,根本下不去嘴,“喜欢……喜欢……姑娘有心了。”
月牙狠狠舒了口气,“那你吃。”
邢西缓身坐下来,抬起头。
他不想吃,可在看到月牙那双星星眼里的期待跟忐忑之后,他又觉得不吃会很打击人,但吃也会很打击人。
万般无奈之下,邢西拿起汤匙,硬是撇了口汤水喝进嘴里,抬头时,四目相视。
“吃呀!”月牙单纯,瞧了眼碗里的肉虫子。
邢西在这一刻,进行了一番极为深度的思考。
吃,还是不吃。
吃下去,结果很有可能是每顿都吃,吃到离开为止。
不吃,虽然辜负了眼前姑娘一番好意,但结果值得期待。
“月……”
“我叫月牙。”月牙依旧十分恭敬。
“月牙姑娘,其实……”邢西眼珠一翻,以手抚额,“其实我有一个很
悲惨的童年……”
一柱香的时间,邢西涕泪横流之后换来的是十菜一汤的待遇……
而此时,皇宫东门。
凤天歌如何也没想到,凤染修会来找她。
哑七的马车里,凤染修坐在对面似乎很紧张,也很低落。
眼前的凤染修清瘦太多,也憔悴太多。
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年,如今受伤也只能独自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伤口,没有人能真真正正的帮到他,只有他自己。
凤天歌不知道突逢变故对凤染修来说会不会让他成长,但一定是让他感受到了彻骨的悲伤。
“二哥。”
与对凤余儿的感情一样,凤天歌对凤染修没有亲情,只是感激跟赞赏。
感激他曾经帮助过银面,赞赏他在那样污浊的环境里,可以守住本心。
“天歌,我想问你一句话,我的父亲跟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雪瑶说祖母给你下毒那件事,是真的吗?”凤染修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向凤天歌,目光决然,凄冷开口。
看着那双清冷明澈的双眼,凤天歌沉默片刻,“虽然我并不知道给我下毒的人是祖母,还是凤雪瑶,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凶手就在她们两个中间。”
凤天歌更倾向
于凤雪瑶,但她没有证据,便不会在凤染修面前胡乱指认。
“我知道了……那,我的父母呢?”
凤染修再度抬头,“天歌,我知道这些年在镇南侯府,我的父母,包括雪瑶都给你造成过很深的困扰,我也知道是他们不对,可怎么办,他们是我的亲人,如今父母惨死,雪瑶的话我又不能尽信,这皇城里我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你。”
“所以,我想听真话。”凤染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甚至是乞求。
只是,凤天歌该怎么说?
“若兄长要听真话,天歌不妨多说几句。”
凤天歌深虑之后,肃声抿唇,“天歌相信兄长对于朝中局势略有所知,如今这大齐朝廷并不太平,颖川王不满太子多时,如今更是想出利用兄长打击太子……”
“天歌。”
凤染修突兀抬头,“你说的那些,我都懂,我知道自己做了别人手里的刀,可是怎么办,如果没有颖川王的阴谋,没有赵宇堂手里那块免死金卷,以我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告御状?又有什么理由能从那一百大板下活着被人抬出刑部?我知道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镇南侯府的荣耀终归是要落在你身上,我这辈子没什
么大出息,可为人子,我总要让父亲跟母亲,死个明白,你说呢?”
听到凤染修近乎自贬的言词,凤天歌一阵心酸。
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凤染修必会有所成就。
“自二叔搬出镇南侯府,许多事天歌并未在意,所以兄长的问题,我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凤天歌总不会告诉凤染修,她知道的那些事。
一瞬间的失望,凤染修不禁低头,苦涩抿唇,“你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立场不同,每个人看到的真相不尽相同。”凤天歌浅声开口,“无论如何,天歌希望兄长可以释怀。”
凤染修苦笑,“除非真相让我觉得父亲该死,否则我没办法释怀。”
凤天歌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凤染修却是起身,“今日多谢你坦诚相见,多谢。”
直到凤染修走出车厢,凤天歌方才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