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离到底是武将,武功亦上乘,哪怕睡的再熟,这种程度的声音还是把他惊醒。
听到声音一刻,凤君离猛然睁眼,提起床边龙吟,身形如电般闪出营帐。
站在营帐前,凤君离警觉看向四处,并未看到可疑踪影。
然此刻,那只匍匐在凤君离帐帘上的银灰色蛊虫却已跳落到他后颈处,钻了进去。
凤君离感到一丝不适,本能以手抚过后颈,却已然迟了一步。
夜色朦胧,暗处柴怡仿佛一只蛰伏的狐狸静默盯着自己的猎物,直到凤君离走回到营帐,方才悄然离去。
一切,尽在掌握……
在这冷清寂静的皇城里,夜晚发生的事总比白天要多,要更精彩。
逍遥王府里,御叶一连几夜未睡。
每到深夜,他都会悄悄潜进苗红袖的院子坐一会儿。
即便苗红袖跟解风情都说他的爱与蛊王有关,可他不信。
月光下,御叶再一次摊开手掌,想起苗疆主的一席话。
‘蛊在人在,蛊亡人亡……’
时间太久,御叶仿佛忘了自己心脏里还藏着一只蛊王。
他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夜风冷,御叶那身宝蓝色的锦缎长袍随风摆动,银扣子在夜光的映衬下,
闪耀光芒……
一夜无话。
第二日,金翠楼归梦阁内,人去楼空。
一辆载着言奚笙跟胭脂的华贵马车正从皇城东门缓缓驶离。
车厢里,胭脂一身浅青色素衣,外披同款颜色长袍靠在车厢背板上,眼睛呆呆望着正前方,自上车到现在,不发一声。
言奚笙有心想说点儿什么,但见胭脂这般,亦未开口。
不多时,马车行至城外十里亭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等我。”言奚笙起身,轻声嘱咐胭脂。
胭脂未语,目光依旧呆滞。
自马车走下来的言奚笙直接走向不远处的凉亭,亭内负手站着一人。
“凤大姑娘,好久不见。”此次自言奚笙入齐直到离开,这是他第一次见凤天歌。
凤天歌闻声转身,拱手,“言相为何躲我?”
凤天歌有时间,甚至派人传信给言奚笙希望能见他一面,不想却被拒绝。
言奚笙笑道,“可谈不上躲,只是知道凤大姑娘近日稍忙,不敢打扰。”
言奚笙是个多通透的人,他知道容祁喜欢凤天歌,知道胭脂喜欢容祁。
胭脂入狱受累,还不是因为容祁为了保凤天歌的人么。
他有点儿小情绪,但又清楚,此事与凤天歌
无关。
不过世人常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不是没有道理。
凤天歌不与他争辩,“这又为何想见我了?”
凤天歌之所以出现在十里亭,是因为言奚笙派人捎了信,想在走之前见凤天歌一面。
“凤大姑娘可还记得言某上一次离开,也是在这里见的姑娘。”言奚笙提起往事,颇有几分怅然之态。
凤天歌记得,且还记得言奚笙当时求她一件事。
见凤天歌视线瞄向不远处的马车,言奚笙苦笑,俯身拱手,“言某还是那句话,倘若胭脂日后有得罪之处,还望凤大姑娘看在言某的面子上,饶过她。”
“为何言相会觉得胭脂姑娘会对我不利?”凤天歌转回视线,狐疑年向言奚笙。
还能因为什么呢。
言奚笙对胭脂的了解,远比容祁要透彻,一个为爱执着不惜自损清白的女子,求而不得会干出什么傻事,真的很难预料。
“可能是爱之深,便想为之计深远,言某也是个操心的命呵。”言奚笙自嘲道。
凤天歌并未多想,她与胭脂见过面,但在她印象中胭脂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女子,她相信此番韩章一案胭脂会明白容祁的用心良苦。
离开,对胭脂
来说也是最好的退路。
“言相放心,他朝不管胭脂姑娘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天歌都会记着言相今日所言。”凤天歌算是答应了言奚笙。
除了这件事,言奚笙便也没什么好与凤天歌说的。
该说的话,他都告诉给容祁了。
“言某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言奚笙转身离去的身影,凤天歌不禁感慨。
以言奚笙现在的身份跟城府,能为了胭脂而专门约她在这里见面,为胭脂求他朝安然,足见他对胭脂是真的喜欢。
车厢侧帘微微动了一下,言奚笙注意到了却未点破。
待他走回到车厢,胭脂依旧是初时那般神态。
“走吧。”言奚笙吩咐车夫之后,坐了下来,“他没来。”
马车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