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祁坐在桌边愣住,胭脂又问了一遍,“世子想茶,不想我?”
“啊……也想也想。”容祁为免尴尬,自行提壶倒了杯茶。
此时胭脂已然坐到容祁对面,“世子说想,我便信。”
容祁只道胭脂说话酸酸的必定还是怪他,就只顾低头吹着浮在茶杯边缘的嫩叶,胭脂长叹口气,“世子找胭脂有事,不妨直言。”
“还真有件事。”容祁抬头,看到胭脂那双清冷水眸时犹豫片刻,终是开口,“本世子觉得就眼下这种情况,你再留在金翠楼恐是不妥,如果你愿意的话,此番言奚笙回楚,你便跟他一起回去。”
“世子……”
“你放心,回楚之后言奚笙自会照顾好你,他哪怕有半点怠慢或是欺负了你,本世子揪他脑袋!”容祁作气势汹汹的样子,信誓旦旦道。
胭脂原本想说不愿意,她当然不愿意跟言奚笙回楚。
但在容祁打断她之后,胭脂笑了。
“世子,你且说说,我留在金翠楼有何不妥?”胭脂的脸上看不到怒意,但声音却是异常,有一点点的,阴阳怪调。
容祁未料胭脂反问,犹豫时胭脂又道,“哦,我想到了,是因为韩章死在我这
归梦阁,而我又在刑部公堂认下这罪,虽说这会儿我被判无罪,可在那些恩客眼里,我就是个杀人犯。”
“胭脂……”
“没有恩客,就没有消息,不能为四海商盟收集消息,我胭脂就是个无用的人。”胭脂的心很痛,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哭,“可到底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谁让我认罪的?不是世子你吗?”
容祁看出胭脂仍耿耿于怀,“对不起,是本世子考虑不周。”
“世子是考虑不周?还是那时那刻,唯胭脂可以牺牲,哪怕是悦儿,那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在世子心里,也比胭脂重要?”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容祁略惊。
面对容祁的质疑,胭脂笑了,“世子想让胭脂留,我便留,想让胭脂走,我便走。”
“韩章之事固然是本世子无奈之举,可我也是为你好,眼下四海商盟只剩下一具空壳,万一歌儿……”
“世子!”
容祁正想好好解释的时候,胭脂突兀怒吼,吓的某子一哆嗦,“什么?”
“我会与言奚笙离开,世子可以走了!”胭脂最恨的,就是容祁为助凤天歌居然可以牺牲掉整个四海商盟!
“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容祁觉得有必要跟胭脂解释自己的初衷。
“我累了。”胭脂起身走向床榻。
“胭脂,我是真怕四海商盟万一出事,本世子……”就在容祁坚持要把话说完时,胭脂竟然开始脱衣服。
容祁哪受得了这个,当下起身背对胭脂,“不管你信与不信,本世子是为你好。”
“世子,你能回头看看胭脂吗?”
这一刻的胭脂,华裳尽褪。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执念,她彻底放弃所有自尊,只求能得到眼前男子的眷顾。
她真的,太爱这个男人了。
“你早些休息,待你离开时,本世子会送你。”容祁对胭脂存的一直都是兄妹之情,直到这一刻,他方觉出胭脂对他,似乎不是。
“世子!”眼见容祁迈步走向房门,胭脂突兀低吼,“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她虽身处风尘,却一直在为眼前男子守身如玉!
只可惜,容祁哪怕是停顿的动作都没有,径直离开归梦阁。
房门开启,闭阖,又开,又闭。
丁丁匆忙走过去将胭脂尽褪在地的衣服拿起来拢过去。
春初天冷,屋子里这般的凉。
泪,终于还是
掉下来。
胭脂抛却自尊换来的,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房间里传来低泣声,胭脂哭了……
夜已深,武院后山的乐陵山脉里,隐隐传出一阵‘轰隆’的声响。
即便在寒冬仍有松柏郁郁苍苍的乐陵山脉间,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洞穴,这种洞穴多半宽敞,空旷。
随着那阵‘轰隆’声响起,三道身影倏然闪出洞外。
月光下,古若尘与君无殇脸上皆浮现出不可思议的震惊,唯独凤天歌,似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陌生。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古若尘剑眉紧皱,视线望着仍有碎石震落的山洞,惊讶不已。
君无殇亦惊的不能言语,愣愣看着仿佛还在摇晃的山洞。
“这就是独孤元帅生前秘密研制的具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凤天歌镇定开口。
此时的君无殇已然从震惊中回过神,“天歌,如果这种东西得以在军队中普遍应用,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