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没有怀疑那个人,总不可能是那个人,他确定。
但他怀疑步轻烟有可能是受到某种类似银龟之物的操纵,才会有那般反常举动。
而容祁不曾想到的是,这也正是凤天歌欣然同意的原因。
凤天歌亦想到了那个人,但她没有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口。
那是一段,充满遗憾的美好……
屈平的手,久久都没有从步轻烟皓腕上移开,眉微皱。
他知容祁所虑,但以他的医术,并没有在步轻烟的脉动里感受到第二颗心跳,也就是说,步轻烟体内,并无异物。
就在屈平欲抬手之际,步轻烟突然抄起药案上的瓷瓶,猛然击碎瞬间,狠朝自己脖颈搥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凤天歌只觉心血倒涌,一下子冲到头顶!
她纵步过去,‘啪啪’封住步轻烟穴道的同时以迅雷之速夺过残碎瓷瓶,满目震惊,“你做什么?”
“让我死……如果我的死能让无殇哥哥好过,那我情愿死……”步轻烟情绪突然变的十分激动,眼泪急涌。
凤天歌惊讶看着眼前女子,完全无法理解步轻烟这种情绪上的落差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有了。”药案后面,屈平神色沉冷。
紧接着,屈平抬手,淡白色粉末直朝步轻烟面
门洒去。
步轻烟瞬间失去意识,昏厥在药案上。
旁边,容祁吓的腿都软了。
不是因为步轻烟要自尽,是在步轻烟欲自尽一刻他下意识调起内力想要出手,他不确定他家歌儿有没有发现。
“屈先生?”凤天歌根本没空理他。
“步轻烟体内有类似蛊虫的异物。”屈平肃声道。
提到蛊虫,凤天歌情不自禁看向容祁,见容祁脸色苍白,心底顿升愧疚之意。
她回头,“是可以控制心神之物吗?”
“刚刚我并未从脉象里感受到那只异物的存在,但在她突然想要自尽的时候,那异物有了心跳。”屈平据实道。
凤天歌了然,“也就是……有人通过先生所说的异物,操纵步轻烟。”
屈平没有否认,事实如此。
凤天歌终于明白,步轻烟那日在醉仙楼为何要敲晕百里晟了。
“那异物好处置吗?”凤天歌问道。
屈平点头,“弄死它很容易。”
然而这一刻,凤天歌却是犹豫,“如果弄死它,对方会知道吗?”
“必然知道。”毫无疑问。
石室静谧,凤天歌陷入沉思。
旁侧,容祁将将缓神,小心翼翼走过去。
屈平见他如此,朝他十分有深意的笑了笑。
“屈先生以为,我们如何才能利
用异物,找到操纵之人?”凤天歌思虑之后,眼底闪过别样光彩。
她深知,想要让对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那异物是唯一线索。
屈平想了片刻,“如果周歧活着,这件事或许轻而易举……”
提到周歧,三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皆抖了抖。
他老人家还是安安心心的,去死吧。
“办法不是没有,就是将她身体里的那个小东西引到另一个人身上,只要那物活着,便会与主人遥遥呼应。”
屈平随后又道,“问题在于,此人必须功力相当才能压制住那物对其神识的操纵,有危险。”
“那我来。”容祁毫不犹豫。
凤天歌自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涉险,“我来。”
“不行,有危险!”容祁着急。
“所以我来,至少我内力应该比你高些。”凤天歌推开容祁,看向屈平,“有劳屈先生。”
某歌背后,容祁狂朝屈平眨眼,嘴里无声重复两个字,温玉!
屈平懂。
容祁不行,但温玉可以代凤天歌做这件事。
“如果不想被对方发现,引蛊过程必要异常小心,需要的时间也会很长,一天一夜。”屈平无视容祁,正色看向凤天歌。
凤天歌想了想,抬头看向容祁,“替我跑一趟虎骑
营,让谢如萱以我身体不适为由请了明日早朝的假。”
“歌儿,还是我来好不好……”容祁极不甘心拉起凤天歌的袖子,摇来摇去,撒娇一样。
凤天歌笑了,“不好,此事来龙去脉很复杂,即便将那物引到你身体里,接下来的事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万般无奈,容祁转身看向屈平,“我家歌儿若有三长两短,本世子一定……”
“容祁,不可对屈先生无理!”凤天歌佯装嗔怒。
因为凤天歌训斥,容祁最后三个字没有说出口,但屈平看到了。
‘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