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容祁,看到凤天歌的一刻更伤感了。
老天爷知道他就是因为凤天歌才感伤的。
眼见某人跟没看到自己一样大步朝十二个须弥座走过去,凤天歌愣住。
还没等凤天歌有所反应,容祁又迅速折回。
“容世子!”清绝的声音飘际过来,凤天歌抬头望去的瞬间,自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眼前男子她并不认识,但从气质跟风度上看绝对不是一般人。
始冠之年多骄子。
而此刻朝容祁走过来的少年,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骄纵跟傲气,步伐平稳,气定神闲,悠然自若中又有着几分胸有成竹。
容祁假装听不到,却在与凤天歌擦肩而过时被其拽住,“有人叫你呢。”
某人内牛满面,他当然有听到有人叫他,就是因为听到才折回来的好么!
生活总是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接踵而来,让容祁一遍一遍刷新绝望底线。
他忽然觉得温慈出门看皇历真是一个好习惯。
“容世子,好久不见。”男子行至近前,视线略过凤天歌落在容祁身上,谦恭施礼。
容祁扭头,勉强挤出一丝笑,“也没好久,顶多就五年。”
站在旁侧的凤天歌立时想到眼前少年的身份。
穆宸。
“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容世子……”穆宸侧身看向不远处‘太学院’三个字,“容世子学识渊博,到哪里都一样能受到重用。”
不管穆宸这句夸赞是真是假,容祁都没当真。
“没你厉害,短短五年已经是将军了。”容祁还能怎么说。
穆宸一笑,“这位?”
“凤天歌,幸会。”凤天歌拱手,应道。
穆宸温笑抿唇,抬手时同样道了句‘幸会’便又看向容祁,“礼部尚书安排我在迎使馆下榻,可我觉得还是住你那里自在些,便推了礼部尚书的好意,我还有事,晚些时候会去世子府找你。”
穆宸音落之后朝凤天歌颌首告辞,转身离去。
直到马车扬长而去,容祁方才反应过来,“我答应他了吗?”
“你可以不答应吗?”凤天歌也很同情容祁,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说出‘不’字。
看着容祁一脸生无可恋,凤天歌难得发了发善心,“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能不能别送我回去?”容祁的悲伤,逆流成河。
某人最终上了凤天歌的马车,因为不坐白不坐。
车厢里,凤天歌第一次感受到容祁的沉默,那种发自内心的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想到鱼市又想到穆宸,凤
天歌也没什么心情开口。
马车穿过喧嚣热闹的玄武大街,就要拐到旁支相对清冷的巷子时,凤天歌突然端直身体,猛然掀起侧帘。
那日红衣潋滟的男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因为角度不同,凤天歌有看清男子那张脸。
肌肤莹如白玉,双眼邪魅含波。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人突然消失。
凤天歌背后,容祁身形也跟着一抖,鬼窟罗刹这是要闹哪样啊!
适夜,御书房。
北冥渊漠然听着妖月禀报,神色越来越凝重,目色越来越深沉。
妖月好几次提到银面,无非是想让他相信南无馆背后站着的人就是银面,想让他相信青玖门首战失利并不是他的错,只是因为银面先出手他才会措手不及。
妖月发誓定独孤艳跟银面关系绝不一般,否则独孤艳怎么可能把鱼市里的事都告诉银面了呢!
他用无数种可能说服北冥渊银面远比他们想象中危险。
但在北冥渊听来,这一切都是妖月在为自己失利找借口。
“你想本太子怎么帮你?”北冥渊终于在妖月阐述完所有观点之后,问道。
“太子殿下明鉴,银面不除后患无穷,属下请求太子殿下能动用军队的力量暗绞南无馆所
有人,包括逍遥王。”妖月拱手,肃声道。
北冥渊又一次沉默,沉默到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跟着降至冰点。
妖月久立,半晌后再度开口,“独孤艳的人,随便哪一个都有逆天的本事。”
“为什么你是例外?”北冥渊淡漠开口。
如此直白的讽刺跟轻视,让妖月陷入窘境。
“太子殿下……”妖月无力反驳。
的确,他用国库银两贴补青玖门,结果却让青玖门陷入更大危机。
他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却意外频出。
说好听点儿那是意外,说句不好听的,身为谍路之主竟然没有洞察到先机,绝对是他自己的问题。
“下去吧。”北冥渊握笔,翻开案前奏折,不再看向妖月。
身为十三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