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依旧是一袭白色宽袖教服,玉簪绾发,鸾带束腰。
在他对面,叶芷惜衣着比平日艳一些,淡粉色衣裙配翠烟短袄,外披雪色狐裘,发髻上一枝金步摇,增色不少。
“沈教习不记得,芷惜却记的清楚。”叶芷惜走过去一步,靠近沈辞,美眸莹亮,“初见惊艳,一眼万年,从那一刻开始,芷惜心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沈辞眉峰很淡,清绝容颜温雅如玉,“叶姑娘所言,我听不懂。”
“你不懂我就告诉你!”叶芷惜情绪有些失控,“我爱你!很久很久,很爱很爱!我从来不屑太学院,我入文府全都是为了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世俗不在乎名分!”
拱门外对,凤天歌不禁噎喉,万没想到叶芷惜口味这么重。
不是沈辞不好,在那个年代,沈辞是比逍遥王还受欢迎的存在。
是了,沈辞跟北冥狄是一代人。
“沈某多谢姑娘抬爱,但这不可能。”沈辞淡漠拒绝。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不好?”叶芷惜激动开口,美眸瞬间氤氲。
沈辞摇头,“不是你不好,是沈某配不上。”
“可是……”
“叶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沈某告辞。”
沈辞转
身一刻,叶芷惜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直接冲过去从背后揽住沈辞,“求你别拒绝好吗?我只要一点点希望……”
“叶姑娘自重。”沈辞愠声开口,硬掰开叶芷惜的手。
叶芷惜一直都是很自傲的女子,她以为只要再多些时间相处定能让沈辞喜欢上自己,但情势所逼,她不得不快一些表白。
即便没有太多把握,她也觉得沈辞不会拒绝的这么彻底。
而今她求的,不过是一点点希望。
她,太爱这个男人。
沈辞没有开口,直接迈步。
“我就要嫁人了!”叶芷惜痛声开口,眼泪夺眶而出,“我求你别拒绝我,哪怕只是一个机会我都不会嫁给别人,我求你……”
“叶姑娘若觅得良人,沈某祝福。”沈辞虽然止步,却未回身。
拱门外面,凤天歌不禁唏嘘,沈辞在这方面绝对是真的清心寡欲,对学生他或许会很温和,但对女人他绝对不会有任何怜惜。
因为他这一生所有的温柔跟宠溺,都给了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眼见沈辞启步,叶芷惜忽然怒吼,“沈辞!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拒绝我你会后悔的!”
终于,在叶芷惜说完
这句话的时候,沈辞转身。
叶芷惜欣喜若狂,含着眼泪的眸子微微弯起,嘴角上扬。
都说带着眼泪的微笑最美。
叶芷惜现在就最美。
她欢喜雀跃等着沈辞开口,只要眼前男子一句话,太子妃哪怕是未来皇后在她眼里,都如粪土。
“凤天歌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辞的这句话,尴尬了谁又绝望了谁。
叶芷惜猛然回身,便见凤天歌从拱门外面走进来,一张老脸红成柿子,“我刚过来……”
凤天歌后悔了,解释就是掩饰,而此刻她的解释,如此苍白。
事实上,她真的是刚要走。
“那正好,随我去梅院。”沈辞面无表情转身,连余光都绕过了叶芷惜。
凤天歌‘哦’了一声,从叶芷惜旁边经过时,分明感受到两把眼刀飞射过来,戳的她酣畅淋漓。
沈辞自顾走在前面,凤天歌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独留叶芷惜在拱门处心碎成殇,一双眼渐渐漫起怨毒颜色……
梅院是沈辞的住处,听说沈辞在搬进来的那一年,便在院中种下满院梅树。
经年之后,这里成了文府冬季最美风景,没有之一。
百花落尽时,梅花格外香。
与沈辞一起走进梅院,一股沁人
心脾的芳香直入肺腑,满院梅花初绽如华,有艳如朝霞,有白似瑞雪,芬芳间自带傲气,与这院落的主人一般,清雅俊逸,傲骨无双。
碍于女子名节,沈辞没有将凤天歌请进屋里,只邀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有桌,桌上有酒。
沈辞缓身坐到对面,握起桌上长颈玉壶,斟满凤天歌身前酒杯,“这壶酒名曰‘炙焰’,现在喝正合适。”
凤天歌并不是第一次来梅院,前世还是独孤艳的时候,她是这里的常客。
烈酒入腹,犹如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润化蔓延,寒意尽散。
“我自任文府酒室教习以来,唯遇一位天姿极高的学生,便是那日与你提到的独孤艳。”沈辞重新握起另一青铜制的酒壶,斟满酒杯,“她曾给我一副酒方,方子里少了一种酒的名字,她说只要我能猜到那种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