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眼放光,登时像只见了血的蝙蝠,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玄苍,急切道:
“玄苍哥哥,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玄苍哥哥……”
玄苍此刻站在云梓琛的牢门前,云梦蝶自然是碰不到他的。
他只是睨了一眼云梦蝶,便将目光落到了云梓琛的身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牵牵很担心你。”
从前对于云景天的事,云梓琛藏着掖着,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如今落到这步境地,他反倒觉得坦然,一身轻松。
他朝着玄苍扯了扯唇角:
“告诉牵牵不必担心,我如今吃得好、睡得好,比从前都好。”
玄苍自是明白云梓琛为何会如此,于是便微微颔首,也不再说什么。
随后他便朝云景天走去,只是在路过云梦蝶的牢房时,她仍旧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玄苍哥哥……玄苍哥哥……”
玄苍却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云景天的牢门前,沉声说道:
“上将军费尽心机叫人送信给我,看来是有我不得不来的理由。”
今日云梦牵刚刚离开寒香园,就有人给玄苍送来了一封信。
送信之人不过是收钱办事,不过能从大理寺的天牢里把信送出来,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玄苍记得云景天一直与大理寺卿平旭尧交好,平旭尧的发妻正是吉胡昊炎
的妹妹,云景天一直没有攀咬平旭尧及其发妻,想来是还有用处。
否则凭着这层关系,他随便攀咬一口,都够平旭尧一家遍体鳞伤了。
云景天见玄苍终是来了,缓缓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没有乱了方寸,反倒始终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夫知道玄苍王子心里有谁、惦记着谁,都说打蛇要打七寸,这个人,就是玄苍王子的七寸。”
聪明人说话,不必说得太直白,彼此却都已能心知肚明。
玄苍知道云景天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的七寸,只有云梦牵。
“上将军应该知道,此次东窗事发,与牵牵毫无关系,她若想做,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老夫自然知道。不过事已至此,追究是谁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已经没有意义。看在老夫为漠北卖命多年的份上,老夫只想求玄苍王子一件事。”
玄苍眸光微沉,短暂的沉默后,问道:
“何事?”
云景天走过来,朝着牢房外四下里看了看,随后无声地扔出两个字:
“救我。”
其实玄苍早已料到云景天让他来这的目的。
他此时心中倒是好奇,云景天只知道云梦牵的身份,以此来威胁他。
若是云景天知道他所求之人,竟是南非熙唯一的儿子,他又会作何感想?
云景天帮着南非齐害了他的父亲,还妄想让
他救他?
真是可笑!
玄苍沉吟片刻,缓缓抬眸,试探道:
“我若不救……”
云景天平平淡淡的一笑,仿佛胜券在握: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呵……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的意思是,如果玄苍不救他,他就要把云梦牵的身世说出去,大家一起死?
不得不说,云景天刚好打到了他的七寸。
这是在天羽,哪怕他再有本事,也不敢担保能护云梦牵周全。
玄苍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问道: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玄苍王子不明白,老夫在天羽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如此作为?”
玄苍只说了前半句,云景天便说出了后半句。
其实不只是玄苍,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
玄苍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云景天,等待着他的下文。
良久后,云景天却只是淡淡的勾唇,眼里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邪恶,再不似从前伪装的刚正模样:
“待王子殿下把老夫送到漠北,老夫一定毫无保留。”
送到漠北?
这样吃里扒外、胆大包天的人,也配?
玄苍也缓缓地勾起一侧唇角,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一言为定。”
见玄苍转身要走,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云梦蝶趁他经过自己牢房之际,终于一把将他浮动的大氅攥
在了手里,渴望地看着他:
“玄苍哥哥……”
眼见着云梦蝶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之色,玄苍眼眸微垂,片刻之后看向云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