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说辞应该是无懈可击的。
谁都知道云梦牵与云家的决裂,是因为母亲的死。
云景天对她的死活亦不管不顾,就像是丢弃了一枚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云梦牵想要报复柳家,理所当然。
冷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在判断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但他最后却只是深吸一口气,算是对理智的一种妥协。
因为他知道,无论真假,无论她想做什么、如何做,他都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达成所愿。
他发现,他似乎越陷越深了。
沉默片刻,他说道:
“柳东言的镖箱里都是现银,每一个镖箱我都亲自验过,没有错。还有几个里面装着他孝敬柳家二老的东西,再没有别的。镖箱就是一个个的榆木疙瘩所造,装不了多少东西,一眼就望到了底。”
云梦牵深深的看着冷寻,冷寻的眼神很坦荡,她知道他也没有理由骗他。
柳家于他而言只是镖局的主雇,没有任何私交,他也没有偏袒的必要。
除非他参与了柳家私运矿石之事。
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可柳家私运矿石一事,她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一旦知道,便会牵扯出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云景天、关于吉胡昊炎
、关于漠北。
若是此事被捅了出去,那么想要她死的人,只会更多。
此事非同小可,她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包括冷寻。
信任,是一件太奢侈的事。
当初她差点就信了玄苍,可结果又是什么?
再者,她也实在不应该把冷寻牵进来,他又是何其无辜?
那句话永远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求人不如求己。
她点点头:
“多谢。看来我的愿望要落空了。”
冷寻打趣道:
“如果你真的想抓住柳家的把柄,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云梦牵没有当真,同样戏谑的一笑:
“怎么帮?打开镖箱放一些不该放的东西?栽赃陷害?”
“也不是不行。”
冷寻挑挑眉,半真半假。
云梦牵淡笑着,眼里却多了几分认真:
“冷镖头仗义,但我不能不仁,更不会陷冷镖头于不义。”
顿了顿,她转身告辞,
“多谢冷镖头如实相告,打扰了。”
冷寻却在她转身之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不知是夜的蛊惑,让冷寻在这种氛围下变得有些不同。
还是云梦牵始终如一的客气疏离终是惹恼了他。
此时的冷寻看起来有些执拗,好像很想得到点什
么。
云梦牵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出,可冷寻握得很紧,她挣不脱。
索性由他握着,却冷淡的抬眸,道:
“冷镖头曾经救过我和碧春,是我们的恩人,对于恩人,自然要心怀感恩、礼遇有加。”
恩人,恩人,又是恩人!
她只会拿“恩人”二字来搪塞他。
对于他的告白,她从未放在心上!
寂静的夜,本身就弥漫着蛊惑人心的暧昧。
冷寻似乎也难以自持,一把将云梦牵拉至眼前,声音低沉:
“好,我现在告诉你,之前的事情你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我从未救过你,也不是你所谓的恩人,我只是冷寻,只是一个爱慕于你的男子,你当如何?”
云梦牵没有回避冷寻急切中夹杂着几分恼怒的目光,只是静静的迎上去,声音依旧冷淡得毫无波澜:
“能有冷镖头这样的朋友,我很荣幸。”
“朋友?”
冷寻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受伤的情绪。
云梦牵依旧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是,只是朋友。”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收紧:
“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喜欢你,我要你!”
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因为云
梦牵没有放一丝感情在冷寻身上,所以作为旁观者,她看得出冷寻此刻对她的认真。
他是真的,用了心的。
“如果冷镖头想要我,我就当作报恩,也不是不行。”
她说出这话时,就像在谈一桩买卖。
买卖嘛,不需要投入任何感情。
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就可以了。
可冷寻的眼睛里,却渐渐腾起了怒火。
他愤然的推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