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脸狐疑的看着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寻之后,又见云梦牵始终低垂着头,不免起疑。
指着云梦牵道:
“你,把头抬起来!”
云梦牵心里一紧,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如此盘问,吉胡昊炎对这里的严苛已经窥见一斑。
冷寻不想让云梦牵受这种气,更不能跟这里的人起冲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官爷,娘子没见过世面,这会怕是吓着了……”
“我在问她,没问你!”
士兵的眼睛瞪了起来,拿起皮鞭就要去抬云梦牵的下巴。
云梦牵没有躲,而是顺势抬起了头。
一抬头,两行泪水正顺着脸颊滑落,配上她那双灵动的桃花眼,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柔软脆弱。
没有男人会对一个如此好看又脆弱的女子硬得起心肠,士兵在看到云梦牵的脸时明显一怔,火气似乎也瞬间熄了半分。
云梦牵当即就跪了下来,哽咽道:
“官爷,阿爹早年死在了矿上,小女不过是思念阿爹,想要看一看阿爹曾经留过的地方,小女知错了,小女下次再也不敢了……就算再路过这里,小女也定然不会再来……”
她抽泣着,柔弱的声音令闻者伤心
,听者心碎。
尤其是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示弱,何况是一个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
那士兵几乎是立刻收了皮鞭,若不是冷寻在场,恐怕他会亲自扶云梦牵起来。
冷寻看见那士兵的眼神,心里不大舒服,赶紧跪下去借势抱住了云梦牵,安慰道:
“娘子不哭,以后咱们再别来了,免得娘子又想起伤心事,何苦呢?”
彼时云梦牵心里想的是,真的需要抱住她安慰吗?
冷寻这分明就是借机会占便宜。
那士兵似乎有些不奈,抬了抬皮鞭,喝斥道:
“行了行了,别在我这里哭丧,赶紧滚远点!”
说罢,士兵转身走了,只是在转身之后,还是回头多看了云梦牵几眼,又看了一眼冷寻,眼中尽是失望。
大概他心里在想,若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没有嫁人的话,他倒是可以顺势将女子留下……
见士兵走了,冷寻也拉起了云梦牵赶紧离开。
一路上,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却在偷笑。
回到了马车上,云梦牵看着自己沁了一层汗水的手,掏出帕子轻轻拭去。
为了达到目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如果能让冷寻心里舒服一些也算作一种报答,那
便如此吧。
平安离开铁矿,他们原路返回。
来返的路上,云梦牵都仔细记着路线。
回想起铁矿上的一幕,她又想起了大佛寺里那个与柳东言接头的人。
那人的裤脚与布鞋上沾染了红色的痕迹,铁矿上的矿工几乎人人如此,想必那人与铁矿脱不了干系。
柳东言在这个时候与铁矿的人暗中接头,应该是要有所动作没错了。
巧的是,在他们回到客栈的第二天,柳东言便派人送来了镖箱。
按照云梦牵先前的设想,柳家应该是利用商队之类来私运矿石。
可柳东言说得明明白白,这镖箱是要押送回京都的,他总不能把矿石装在镖箱里,送回京都吧?
可她听客栈掌柜的说了,柳家的生意多数都在本地做,什么米店、绸缎庄、瓷器行、钱庄,根本涉及不到什么商队。
那矿石又是如何运出去的?
云梦牵终究是不死心,在几十个镖箱被押送到了客栈的后院后,她绞尽脑汁的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个个镖箱上面都贴有封条,还有防盗暗锁。
云梦牵听冷寻说过,这把暗锁,只有镖局的大掌柜和二掌柜两把钥匙并起来才能打开,为的是防止贪没
。
所以她想打开镖箱,简直难如登天。
而且当时她也听到了镖箱里面都有什么,多数都是栖梧的柳家钱庄要上缴的银两,还有一些栖梧当地的纺织品、茶叶等等。
而且每一个镖箱里的东西,冷寻都是验过的。
到底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决定当面去问冷寻。
已是夜深人静,店小二在柜台里面打着瞌睡,整个客栈寂静无声。
云梦牵敲响了冷寻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拉开。
冷寻看到站在门外的云梦牵,神色明显有些讶异,继而眸色渐深。
这个时间敲响单身男子的房门,没有人不会多想。
冷寻脸上又出现了他惯常的邪魅,继而双臂环胸,倚在了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云梦牵,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