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渊转身之际,有意瞥了一眼云梦牵,继而走出了柴房。
在几个下人们的努力下,吉胡明思终于被抬了出去,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也终于在狂风中飘散。
云梦牵走出了柴房,吉胡明衍再次向南流渊和云梦牵行了大礼,这才带着人走了。
柴房门口只剩下流渊和云梦牵,她的面纱飞舞着,偶尔露出两片薄薄的红唇。
淡淡一笑,她朝南流渊福了一福:
“恭送王爷。”
南流渊认真打量着她,如此娇小可怜的一个人儿,心气却似乎大得很,与南流简口中的她截然不同。
刚才玄苍在,他不好问,如今只剩他们二人,他忍不住问道:
“你逼我前来,让我许了你一个承诺,到底有何目的?”
云梦牵并不惊讶,南流渊若是连这点计较都没有,那可就配不上太子之位了。
她不答反问:
“王爷以为呢?”
南流渊审视着她明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
“你如今可是漠北王子的王子妃,难不成你要帮着外人为难天羽人?”
云梦牵笑了一下:
“王爷何必这么认真?一个小小的承诺而已,吓着王爷了?王爷放心,臣妾一不图人,二不图财,王爷身上,还有什么是臣妾可图的吗?臣妾无非是想
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能多一双援助之手,不过分吧?”
她避重就轻,随随便便地敷衍着。
可是听在南流渊的耳朵里,却有些不爽。
怎么感觉他在她的眼里,有些一无是处的味道?
她如此轻描淡写,让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觉自己如此跟一个弱女子计较,倒有些小题大做了。
大概是因为这双眼睛,让他觉得眼前的女子并不简单。
一不图人,二不图财,从未有女子在他面前如此淡定过,她还真是清心寡欲啊。
她又福下了身子,淡笑道:
“天黑路滑,王爷慢走。”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骤然而至,早就被吹得摇摇欲坠的面纱,忽然就脱离了她的面颊,随着狂风不翼而飞。
她脸上一凉,心底微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淡淡的笑着。
只是她没看到,刚才飞走的面纱正正被南流渊抬手抓了住。
南流渊本打算将面纱还给她,却在她缓缓抬头之际,渐渐看清了她的脸,一张本欲伸出去的手,忽然改变了方向,握紧面纱,背到了身后。
他不是没见过好看的女子,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他通通看在眼里。
可是眼前这张脸,还是毫无预兆地让他惊叹。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在
云梦牵的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无法否认,眼前的女子,五官是绝顶好看的。
大大的桃花眼,挺翘小巧的鼻子,两片丰满的唇,唇角微微上翘,像花瓣一般柔嫩、娇美。
那些形容女子的美好词汇在她身上通通适用,却又都无法完美的诠释。
她的骨相太好,饱满的额头,微显的眉骨,高耸的鼻梁,让她看上去气质绝伦,百看不厌。
尤其那一双眼睛里散发出的光亮,明明灼人心脾,却又恬淡如菊。
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只觉她周身散发着光芒,几乎将这黑暗的夜照亮。
原来这就是南流简爱慕的女子,这许多年来,仍然唯一爱着的女子。
握着面纱的手一紧,他是错愕的、惊讶的,却又是理智的。
这便是南流渊与其他男子的不同。
云梦牵见南流渊未动,倒是想起了什么,道:
“今日风大,让王爷见笑了。既然王爷不急着走,那臣妾便再提醒王爷一件事。”
南流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屏着呼吸。
暗暗将胸中的气沉下去,他不动声色道:
“请讲。”
云梦牵意有所指道:
“听吉胡二公子说,天问阁的事,是凌家公子、凌亦尘告诉他的。”
只一句话,南流渊就应该明白,凌亦尘的
祖父天羽丞相凌崇文是南流晔一党,也许这是南流晔计划好的,借此事让南流渊在圣上面前失宠,谁又知道?
云梦牵并不确定,只不过想要报复南流晔,她自然应该站在南流渊这边。
南流渊淡淡一笑:
“多谢王……”
话未说完,附近的树枝却突然被狂风刮断,毫无预兆地落下来,被风裹挟着击打在了云梦牵的背上。
云梦牵被打得往前一扑,正正撞进了南流渊的怀里。
女子独有的香甜气息瞬间钻进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