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渊没有说话,吉胡明衍迫不及待地道了一声:
“有劳。”
吉胡明衍又对着玄苍说了一番感激的话,南流渊转身朝着玄苍微微颔首,二人这才跟着云梦牵出了前厅的门。
玄苍的眼眸微眯,一种莫名的压抑感袭上心头。
他不喜欢南流渊。
有些人天生就是气场不合,明明没有发生什么,就是看对方不顺眼,也属实奇怪。
出了前厅,云梦牵带着二人和各自的下人直接前往柴房。
风一直没有停,到了夜里,刮得越发猛烈。
树上的积雪被狂风扫落,成片的积雪被撕成零星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最后不知飘向何处。
云梦牵在前面带路,脸上的面纱不时被风吹起。
南流渊无意间抬眸一瞥,她细白如瓷的脸颊、完美无暇的面部轮廓,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中。
明明只是淡淡一瞥,可南流渊却不由得眸光一紧。
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这种半遮半掩,才更让人容易生出好奇心。
南流简恨不能用命去喜欢的女子,会是哪般模样?
寒香园并不大,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柴房门口。
莫图始终守在门外,见云梦牵带人来了,二话不说打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的门一开,一股霉味混着
难闻的气味似鬼魅一般冲了出来,叫人忍不住掩了口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云梦牵对气味十分敏感,这股难闻的气味中,有熟悉的血腥味,还有令人作呕的尿骚味,难以想象,平日里光鲜不已的吉胡明思已经何等狼狈。
莫图提着灯笼率先进入,寻到了吉胡明思的位置,才看向云梦牵。
柴房里,吉胡明思早已不在门口,可能是因为门口透风、实在太冷,也可能是因为他在那里小解,留下了一地的腥骚臭气,不得不挪开。
此时的吉胡明思,像只丧家之犬一样,伏在柴房堆满了干草的角落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莫图踢了踢他,他哼唧了一声,没有转醒。
见状,莫图一侧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转而踢了踢他断掉的左腿。
吉胡明思突然嗷的一声醒了过来,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一睁眼,吉胡明思看见了眼前站着的几个人。
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眼睛使劲眨了眨,当确信眼前真的站着他做梦都想看到的人时,激动得痛哭失声。
“表哥……你终于来了……表哥,你再不来,表弟我就要被他们折磨死了……呜呜……”
吉胡明思见南流渊来了,原本泄掉的气势瞬
间又被重新找了回来。
尤其他发现玄苍不在场,竟以为玄苍是被南流渊给打败了,天真得像个孩子。
“表哥,是玄苍,那个漠北的质子,他一个打几十个,天问阁的人分明没有把他怎么样,他竟然踢断了我的腿,还有我背上这刀,也是他砍的!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告诉他你一定是未来的太子,他居然……”
话未说完,吉胡明衍冲上去,“啪”的一下打了吉胡明思一个耳光。
“混账,你不想要命可以,休想连累其他人!真是死不足惜!”
吉胡明衍压着声音喝斥着,转而又跪在了南流渊的面前,双手敛衽抱拳高举过头顶,诚惶诚恐道:
“王爷,舍弟不懂事,请您看在父亲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
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如果南流渊此时翻脸,就地将吉胡明思处决,不仅不会被诟病,反而还会在皇上面前落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毕竟一个吉胡明思对于南流渊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南流渊平日里太深藏不露,总是笑得和蔼可亲。
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心里没底。
从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可他不相信,人吃五谷杂粮,就有七情欲,谁又知道那张平和的外表下隐藏
着什么?
能二十几年如一日把自己伪装成同一副模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南流渊淡淡地瞥了一眼吉胡明思,唇边勾出一抹无害的笑:
“本王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把他留在这。”
“多谢王爷成全!今日之事……”
吉胡明衍大概还想说些感激的话,却被南流渊打断:
“回去再说。走吧。”
“是。”
吉胡明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起身后赶紧吩咐带来的下人们去抬吉胡明思。
吉胡明思伤得很重,一碰便哇哇大叫,却不敢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云梦牵看着生不如死的吉胡明思,想起一件事。
她轻咳了一声,对吉胡明衍道:
“吉胡